黄昏,火烧云颇为壮丽,燃烧了大半片天空,几只孤单的燕子滑翔而过,徒留几声悲怆的孤鸣。
空荡的走廊上,无人的楼道中,黄昏泼洒的天台……仿佛都回荡起了淡淡的歌声,不优雅、不甜美、沙哑去充满了回忆。
天黑黑,欲落雨;天黑黑,黑黑……
易舒执着易玦的手,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冰冷液体流经的右手背。
舒仪靠在窗边轻轻哼着歌,窗外的已成风经过,吹拂起了她银丝交杂的短发。
对于易舒来说,这首歌已经有了岁月感,他记得很小的时候妈妈总是吟唱着哄他入睡,但是那个男人离开后,繁忙的妈妈再也没有唱过歌。
并不完美的歌喉,却满怀了爱意。
那催人心动的歌声几乎让易舒落泪,心中涨起了一阵酸楚。
易玦僵硬的手指动了几下,又没了动静,挠在易舒的掌心痒痒的。或许,小玦也听到了这首歌,感受到了暖意吧。
那一刻,易舒好像真的看到他脸上浮起了一丝几乎捕捉不到的笑容。
人永远只能在磨难中得到救赎和升华。
过六点的时候,易舒到楼下买了包子回来,舒仪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的腿出了问题,一问之下居然发现并不是今天伤的,不禁对他充满了愧疚,认为自己没有尽到责任。
易舒咽下了一口包子道:“妈,我长大了,你不用什么事都操心。腿没事,不用担心。她若无其事地继续咬包子只希望舒仪不要太多分心与他。”
嘴里的包子味同嚼蜡,其实包子做得并不差,只是两人心情都不在享受食物上,吃东西只是为了让自己保持体力。
吃完了包子,易舒只随意用纸擦了擦手,便听舒仪说:“舒仔,妈把手机落在培训处了,我还得打电话问亲戚借钱,你先在这儿陪着玦仔吧。”
说着她就要离开,易舒制止道:“妈,钱的事你不要管了,再说那些亲戚能借早就借了,还用等到现在吗?”
舒仪身子一僵,苦笑道:“不去求他们,我们拿哪来的钱?”
易舒眼神飘了飘,“学校会组织捐款,筹到了钱会帮我们交掉费用。”
“真的吗!”舒仪的眼中闪现了光芒,“果然还是好人多啊,这样玦仔就有救了!”
舒仪双手合十,似乎在感谢着什么,双颊终于泛起了桃红色。易舒垂下眼眸,心中暗道:对不起妈妈,这是假的,本校规定除本校生外不得组织任何捐款。除非躺在这里的是易舒本人,就算是家属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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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易舒不能告诉舒仪真相,如果他说他借走了一个男孩五年的心血,他妈妈绝对会给他一个耳刮子。
虽然并非属于正式地人民教职工,舒仪的性子却仿佛带了天生的责任感,她最惧怕丢失的就是责任。然而让舒仪的嘴矛盾的就是,她本身不断丢失着责任,却又耿耿于怀着那些所丢失的,这种自我束缚让她备受痛楚。
易舒早就说过,她是个自私的人,他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挽留一个人,所以他故意去戳舒仪的软肋。
如果哪一天他成了坏人,他一定是个卑鄙而有心机的人,虽然说他也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个好人。是啊,伤害了那么多人的他怎么会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