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已过,这年也算是热闹的完了。
新年新气象,夏雪兰之事已是歇了几日,乐完了就该来了结这桩公案。
二月的气侯依旧寒意阵阵,外头尚还有冬阳暖照,但这屋里明明有暖炉摆着却似冰窖,谁都不愿意开口说第一句,各有各的心事。
夏赫思量许久,终于低沉着声音说:“她这次确实做的过份些,但她好说与我血脉相连,请太太饶她一命吧。”
“我也不是刻薄之人,否则也不必拉扯着她与子留二人到如今,又不是我亲生的。”李氏的口气里多有不满,拿绢帕轻拂过自己的脸颊,又说,“在这府中上下,谁人不知我待她如何,想必老爷心里是最清楚不过的,只怕比雪迎还要好,哪里晓得是养了只狼,反倒来咬我一口,差点还害了我的命。”
夏母坐一旁依旧缄默不语,耳边又听夏赫说:“我自然知道你未曾亏待过她,因此对她也无话可说。”顿一言了才又问,“那依你的意思,觉得怎样才好?”
“她不能在这院子里住了。”李氏直截了当道明自己心中所想,往夏母脸上打望一眼后,问,“老太太的意思呢?”
“雪兰平时也甚懂事,没想到她竟能做出这等事情,确实难容。”夏母到底不敢太偏了些,且对夏雪兰也心有忌惮,万万没想到她一个姑娘家竟心狠到如此地步,但念及她平日里对自己亲密的份上便对李氏好言相说,“她如今年纪还小,赶出去如何能活?”
李氏不言,只端起桌上茶盏浅抿,心里一肚子气没地泄,用眼角余光撇一下立在身旁的王妍清及顾昔娇一眼,又低眸喝茶。
顾昔娇不愿多言,但王妍清却想趁机讨好李氏,开口轻言:“老太太就是慈悲,我瞧着她也未必愿意留在此处,这两日一直喊着要出去呢,到不如就遂了她的心愿罢。”
“你不说话我倒不来问你。”夏母顿时拉长一张脸,顺势对王妍清教训起来,“这么大的事情竟没一点风声,若真让她得逞该如何是好,你也该受罚!”
王妍清是管家人,出了这事自然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当下就低头认错:“这次让太太吃了苦是我之过,只是个人有个人的心思,原还以为她是个良善和气的姑娘,平日里又常来伺候太太,哪里晓得心中藏奸,知人知面不知心呐。至于那婆子亦是平日里都打不出一个响来的人物,我亦是吃了一惊。”
夏母脸色凝重,但口气却忽而转为关切,说:“你身子不妥,照顾不过来亦是有的,我也不该全怪你,况且人心隔肚皮,也难猜到里头这一层。”
“谢老太太这般体贴我。”王妍清暗松一口气,却又被夏母下一句话给弄的紧张起来,“昔娇亦是嫡媳妇,将事情交到她手上未必不可,事多就容易出差,你适当歇息些日子没人会怪你。”
这话听着不像是分权,倒像是要王妍清交出管家的位置,因此她越渐惶恐,连忙出言婉拒:“我是操心惯了的,一日不忙才浑身疼呢,况且府上之事从来都是经由我手,交给旁人也不放心。”
夏母轻笑,对她甚为贴心,道:“你该多保重些身子要紧,别到往后吃苦了懊恼。我如今总觉不适,就是年轻时侯太过要强而留下来的伤痛,那时想指望你媳妇给你端杯茶怕是不定会有呢。”
李氏暗忖夏母什么意思,未对夏雪兰商议出结果,竟提出这碴,还指桑骂槐,但她一语不发,急的王妍清浑身冒汗,又说:“我如何不知老太太是满心疼我,只是二夫人这段日子做事不利,还需再学些时候才好。”
“多个人一起商议反倒做不成事,只管将事情交由昔娇一人处置,就不会不利。”夏母话中有话,且其中意思实在太过明了,却还是让王妍清无所适从,侧目盯着李氏看,盼她能为自己言说两句。
但李氏还未思量明白该如何言说,却听沉默许久的夏赫又开了口:“你父母亲一再说要让你保重身子,趁这日子歇息下亦是好的。”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击的王妍清胸口疼痛难忍,她已是失了宠,而今连管家的位置都没了,还怎么在府上立有一席之地,因此她还想挣扎,哆嗦着声音问:“到底是媳妇哪里做的不好,老太太就不肯再放心我了。”
这其中是有原因的,坏就坏在她娘家府上人一直弹劾夏赫,逼的他只能交出职权回家养老,因此怎能再把夏府管家之事放心交给她,难保她不会理应外合算计着,这才借由眼前之事让她交权,原说李氏方才也是想替她言说来着,但听见平时里不管府内之事的老爷也开了尊口便作罢。
“不是不放心,是心疼你为操持这个家弄的一身伤,待身子养好了再帮衬你妹妹不是不可。”夏母脸上堆笑,又朝顾昔娇故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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