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柳猛仍是伏地颤声道:“我是单独立册放着的,可谁知李兰那些个亲卫简直是抄家啊,那眼睛太毒了,凡是能藏的东西就没一样落下的,全被他们翻出来了。不过……我册上记得都是锁务,他未必看的明白。”
“小侯爷请息怒,教训奴才事小,伤了身子事大。”副都司忙上前劝解,“再这么斗下去我们要吃亏的,如今第三司月饷发不下去,禁卫们总归有牢骚。昨天他尚在放话要查我的空饷,现在下边人也心慌,要不咱们服软吧,这小子有云阳公主撑着,不是个善茬,并不好惹呀。当务之急,还是将那位吩咐下来的事办好啊。”
陆丘直起身子,抹了抹滴至颌下的汗珠,冷道:“怎么你怕了?堂堂世族贵胄也怕?我在左督卫这些年,会怕他一个屁都不懂的穷书生?云阳……他查,他拿什么查?那些账目就算他能看的明明白白,也得算到明年去,再说……那些东西……”
他略略停顿后,方冷笑道:“那些东西的用量根本无法估计,谁知道我们平素演武用量几何?他就算查出用量不对,有所怀疑,可既没人证,又没物证,凭着一些捕风捉影的猜想,他能把我这文远侯之子怎么样?再有,哪怕他真查到了,那位不弄死他,我他妈把脑袋揪下来让你使劲踢。”
副都司微微沉吟道:“小侯爷,你没注意吗?他带的那些云阳府亲卫,可是少了几个呢。依我看,他一准是回去搬救兵了。”
陆丘眉睫剧烈地跳动了一下,眸光若火。这时一名亲卫慌慌张张跑进来禀道:“小侯爷,奴才查过了,李兰调走了账目不是自己在查,而是从全长安挑了账房先生,现在正在主将营帐里查账呢。”
亲卫定了定神,继续禀道:“大人,据另两司有人透露,李兰明日要宴请那两位都司大人,说是犒劳犒劳神机营诸将士。”
陆丘霍然回过头来,双眸之中杀气大作,凌厉至极射向那名亲卫,从牙缝里迸出森冷的话语:“好个云阳府客卿,真他妈有两下子,当我是泥捏得不成!”
副都司挥了挥手,示意那名亲卫退下,眉眼间略有忧色,沉声道:“小侯爷,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半晌之后,陆丘终于收回了自己无意识散发出来的怒气,略加沉吟一番后,方冷冷地重哼了一声:“依我之见,正所谓一不做二不休,玩就玩大的,来个鱼死网破,大家谁都他妈别想好!”
“万万不可如此行事!”副都司心头一震,全身剧烈地颤抖着,死死地盯着陆丘的眼睛,语调甚是清冷:“小侯爷,此计绝非智举,堂堂一位左督卫偏将在大营遇刺,必定朝野震动,指挥使大人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即便你我乃是世族贵胄后辈,届时性命也是难以保全啊!”
陆丘唇边挑起一抹阴寒的笑意:“谁说我要杀他了?我要杀的是那些个查账的账房先生,他不是宴请另两位统军都司吗?那正遂我意,你明日宴请姓李的,顺便将那两位都司一道请来,就说我有意与他言和,届时我也会赴宴,他定会以为我们已低头服软。至于你,安排绝对信得过的府中亲卫乔装打扮,制造出盗匪入营的假象,然后直扑主将营帐,把那些账房先生全杀了,账本也付之一炬!”
陆丘加深了脸上的笑意:“在他营帐里的那些账房先生,可都是长安数一数二的人物,背后定有大靠山,若是一夜之间死在他李兰这里,哼,届时我看云阳怎么向满朝权贵解释?就算挨过去了,没了账目他也查不清那些理不清的烂账,到时候我想怎么整治他,就想怎么整治,我让他手里没有一兵一卒的军权!”
副都司神情木然地顿了顿,慢慢点头。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