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道,“按吴光玉的说法,他们就是故意让马文龙写信的,目的就是引起社会各界的关注,尤其是新闻单位的注意,而且最好这件事捅到越上面越好,使得长丰县不得不重视这件事,拿出钱来还给他们。”
孟谨行愣了一下。
如果这是对方的真心想法,那就足以说明,整个事情的生,是被当地政府默许的,所有这一切行动都是在当地政府睁一眼闭一眼的方式中,堂而皇之地上演。
孟谨行这时看到汽车已经开进县招的停车场,抬手看了一下手表后,问:“现在谈到什么程度?”
“对于我们要见孩子的要求,他们答应明天再给我们答复。”冯林说,“我和康、莫两位记者现在已经回到沙口,他们正连夜赶稿,打算让新闻上明早的头版头条!”
“辛苦你们了,替我问候两位记者。我马上会把你们在那边的情况汇报给夏书记。”孟谨行说完合上手机,下了车。
他直接去了夏明翰的房间,来开门的不是夏明翰本人,竟是钟敏秀!
走进房间,孟谨行才现,何淼也在座,心不由得“倏”一下沉到谷底。
他只顾着自己闭门思考,全然忘了何茂山会不会在他走后与钟敏秀联络!
夏明翰脸上阴云密布,看到孟谨行沉声问:“你又是什么事?”
就凭这句简短的问话,孟谨行就从头凉到脚,钟敏秀肯定自己扛下了整件事!
他嘴还没张开,钟敏秀就已经抢道:“小孟,夏书记和何书记正在与我谈话,你的事能不能缓缓明天再汇报?”
夏明翰目光犀利地瞥了钟敏秀一眼,问孟谨行:“你想说什么?”
钟敏秀抬头紧紧地盯着孟谨行,目光中带着警告,令孟谨行不由自主哆嗦了一下。
他闭了闭眼,然后对夏明翰说:“绑架马文龙的事,会登在明天曙光报的头版头条。”
夏明翰审视孟谨行少顷,面色微有缓和,口气却依旧严厉,“你找的记者?”
“去的是秦婉华的学生,我们这边冯林也过去了。”孟谨行说。
夏明翰轻哼一声,良久才道:“还有别的事吗?”
孟谨行只觉得自己的嗓子眼里堵得难受,不敢再去看钟敏秀,木木地朝夏明翰摇摇头,转身往门外走去。
从站的地方到门口,不过短短两三米的距离,但他觉得自己仿佛走了很远的路,当他的手握住门把的时候,终于还是转过身,冲着夏明翰道:“我想跟三位书记说说青坪……”
“孟谨行!”钟敏秀一下站了起来,脸色苍白,杏眼圆睁怒视着他,孟谨行从里面清楚地读到了绝望。
夏明翰冷冷地看着孟谨行道:“有事明天到办公室来,现在我没时间听你汇报。”
孟谨行内心充满了悲哀,猛然转身冲出夏明翰的房间。
胡四海放倒了驾驶位在车上打瞌睡,模糊听得车门被拉开的声音,立刻警醒坐起,就听孟谨行的声音从后座传过来:“海哥,找个地方喝酒!”
胡四海愣了数秒才“哎”了一声动车子驶离县招,并问道:“要不要叫其他兄弟?”
“不用,我俩就成,不醉无归。”孟谨行将头靠在后座闭上了眼睛,只一会儿,他就觉得有冰凉的东西淌在脸上。
胡四海驾车兜了半天,才在小街找到一家没有打烊的店子,俩人就着搁人行道上的小桌子,要了一箱啤酒几碟小菜,起了瓶盖子,也不用杯子,直接就喝。
借着点菜的工夫,胡四海偷着在店堂内给徐旸打了电话,让徐旸最好过来远远看着点,以防他陪着孟谨行一起喝醉了。
随即,他又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今晚陪领导可能不回了。
安排妥当,他回到外面放开了怀陪孟谨行海喝。
也得亏了他的安排,一向酒量过人的孟谨行,当晚三瓶啤酒就吐得稀里哗啦,没到半打就醉得不醒人事,他和徐旸两个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身沉如牛的孟谨行弄回佘山。
二人怕他出事,当晚都没有离开孟谨行的宿舍,陪了一个晚上。
次日清晨,孟谨行酒醒,胡四海借口买早餐,留下徐旸与孟谨行说话。
篷头垢面的孟谨行点了一支烟,抽掉半截后对徐旸说:“我这人很混蛋!”
徐旸皱眉道:“有心事不妨就说出来,不管怎么说,有哥儿几个在,扭成一股绳儿,什么坎过不去呢?”
孟谨行猛吸着烟道:“什么也做不了啊!操蛋就操蛋在这种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