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一切顺利,照原计划进行。”屏幕上显示出这一行字,让牧乾会心一笑,紧接着,又有一行字出现在提示框内,点击打开,又是一条指令:“作为你们的父亲,我希望他安全。”牧乾怔了怔,呆了一会儿,迟钝地回头看了罪狼和黑虎一眼,然后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别伤害他。”他突然有些胆怯。
忆沉从驾驶座上朝这边探出头来,想缓和一下他的心情,他知道他现在心里很纠结。确实,有一种说不出的激动,像是久违的重逢,一切都由上天命中注定。但,他有有种莫名的恐慌感,他突然感觉害怕见到他,不知是出于愧疚还是恐惧,一向镇定自若的他竟变得不知所措。“你们放心吧,门外交给我,头儿,他或许也和你一样。”忆沉说着,黑虎已经伸出他粗壮的手,轻轻拍在牧乾肩上。
他抬头扫过周围四个人一眼,然后拉开车门,一股冷空气迎面袭来:“走!”
病床旁的桌上新插进的一把百合还在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弥漫在湿润的空气中,填充了整个房间。这种香味并没有那么芬芳馥郁,但在他胃里却有一种不一样的感受。他斜着头望向窗外,望着对面大楼墙角上还在缠绵的青藤,毛毛糙糙的表面伸出几枝枯叶。光斜射进它的视线,它却在那个潮湿的角落畏畏缩缩,委婉地拒绝了这道温暖的阳光,然后又一点一点地往上攀岩。
洛殇的眼里带有万分忧愁,他在想着最近所突然发生的一切,这些都来得太快,以至于他像只雏鸟一样缩在一团惊恐万分地叫着,恐惧地看着这世间万物。他整天闷闷不乐,一句话也不说,除了琉璃给他喂饭,他几乎不会张口。就像个木头人一样,静静地坐在床上,琉璃陪他说话,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只有那么一瞬间他会以眼神给予回复,这恐怕是琉璃最欣慰的时候了。
他的养父去世了,接着又是栩尘被捕的事,他心很乱,就像是肺脏被这一条条枯藤锁死了一样。他想叫却叫不出,一种来自心灵深处的汪洋所卷起的浪潮冲击着他的大脑,在试着突破他承受的极限。邢雲来看过他,把栩尘和七爷的事告诉了他,那一刻他仿佛一位崩塌的巨人精神上突然轰塌,世界似乎被一场风暴所摧毁。从那以后,他闭口不谈。他就像把可怜的稻草,被人狠狠地踩了一脚,陷入泥土当中,无法自拔。在他养父去世时,他还在战场上,在他养父已经火化时,他还在参加演习,他连自己养父的最后一面都没能见成。仔细算起来,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两年前参加军事竞赛时,他的养父和他的家人就坐在看台上。
还是像往常一样,琉璃坐在他枕边,在这个泛凉的下午打盹,而洛殇早已睡下了。他合上眼,看到的却是那一个画面:
火焰在进一步吞噬着这座千疮百孔的房子,里面传来的是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哭。小男孩无助地瘫坐在中心,手指轻轻一动就触碰到身旁一具尸体。地上的血与周围的火焰交融在一起,散发出呛人的烟味还有血肉被烧焦的味道。空气里是死神在寻觅,火焰像条扭曲的蛇盘旋在屋顶,它诡异的笑容流露出逼人致死的气息,灿媚地看着他。男孩的哭声更大了,却又立马被烟雾裹罩,兴许是死神害怕这哭声引来外围的介入,近乎窒息的他又哭不出声来。
男孩的眼泪花顺着脸颊划下,留下一条清晰的路径后滴落在地上,但很快又被这气焰给蒸发了。他变得虚弱,周围的尸体已经无法让他再产生新的恐惧,他想哭却哭不出,他想喊自己亲人却喊不应,他只能在这股热流的驱动下躺下,奄奄一息。
直到一个年轻人的闯入,才唤醒了他生的欲望,尽管他已经濒临死亡的边缘,却还能看清那个人的身影。黑色的警服,一直在他印象中是死亡的象征,他知道自己的父亲一直以来都在被这群黑衣人所追杀,他也知道自己这次的遭遇也跟他们有关。他认为他是来杀掉自己的,于是不哭不闹,乖乖地躺在地上,等着他的走进。年轻人大声呼喊他,声音里还带着咳嗽,但男孩没有答应。年轻人想确定他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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