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语气中微带埋怨:“你又睡了?也不管朕。”
容悦极不情愿地哼唧一声,因惦记着昨儿答应过皇帝的话,强撑开眼皮咕哝道:“那我去给皇上预备早……”
话未落地,他又已栖身上来,经这一夜,容悦连挣扎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最后只剩呜呜哽咽哀求。
室内春意盎然,室外却晨风料峭,加上冬日天短,春早按着时辰起身更衣去替换值夜的宁兰,推门出来时,外头尚黑着,弥散着薄薄的晨雾。
那劲风夹裹着湿冷,即便穿着厚厚的棉衣,依旧透衣而入,春早不由加快了脚步,沿着悬挂宫灯的回廊一溜走至正殿门口,直进了殿内方好些。
守殿门的小太监忙掩上门,西北风的呼号渐减,守炉子的小宫女见此也上前恭敬行礼:“姑姑早!”
因容悦升了贵妃尊位,份例里伺候的小宫女太监又拨来两对,春早见他们还算勤勉,只摸了一把钱赏下。
二人千恩万谢地接在手里。
春早又进了暖阁,见宁兰裹着暖被盘膝坐在守夜用的罗汉长塌上。
宁兰见了她才松一口气,抬手掩口打了个哈欠,推开被子下了榻。
春早一壁将手放在熏笼上烤着,一壁问:“万岁爷尚未起么?”
宁兰却是哈欠连连:“昨儿格格吩咐了不必叫起,也就没惊动,”她说着将春早拉至一边,低声咬着耳朵:“姐姐,我怎么方才隐约听到格格的哭声,该不是吵架了吧?”
春早想起容悦计较那件事,也是一唬,忙凑近隔间的槅扇门细听,除了隐约的匀停呼吸,却是什么都没有,因此只道:“应是无妨,我仔细听着些就是,还有,”她少不得叮嘱一番:“咱们格格如今已是贵妃娘娘,在外人面前切记改口,免得失了规矩叫人指摘。”
宁兰吐吐舌头道:“我晓得了,这不是私下里么。”
春早知她心直口快的,对容悦却是死忠的,也就不再多说,只关切叮咛:“外头檐子下都结了冰凌,你裹上大袄再出去,仔细着了风寒。”
宁兰笑着去了,春早将宁兰值夜用的枕头被褥收拾起来,又从暖包里提壶倒了杯热茶来慢慢喝着。
外头天色蒙蒙如雾罩一团似的,渐渐化开,稍稍露出青白一线天际,紧接着透出霞光万丈,人念头尚未转过,已是明透起来,偏四周还都寂静。
她虽站在窗口看着日出,耳朵却不敢稍些,听见寝室内喁喁耳语,却并未唤下人,她便也不敢进去打扰。
亦不知二人说到什么高兴的事,又是哈哈一阵笑声,隐约夹杂着一丝娇嗔,又是一句软语,她心里才踏实下来,如今瞧着,贵妃娘娘倒是极得万岁爷宠爱的。
“宁兰!”
春早听见屋内传来一声唤,忙推门进去应了一声,她垂着眼睑,只见衣裳凌乱扔了一地,绣围锦幄堆砌的雕花大床前脚踏上横斜一双龙靴并一对绣花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