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谢瑾宸指着河底那些尸体,惊愕不已,“他们的衣服!你看他们的衣服和发饰。”
舒白细看了他们的衣服,惊愕地瞪大眼睛。从宽袍木屐,到曲裾襦裳,再到时下流行的广袖疏襟,玉带靴鞋,这些尸体的服饰竟是不同时期的。
忽然他指着其中一具尸体,惊异地道:“他的衣服和南兄的一样!”
两人的目光齐齐地看向南浔,又落到那具尸体身上。一样头戴逍遥巾,宽袍博带,脚踩木屐,这是上古时期的装扮。
南浔这身衣服还是九百年前,用鲛绡仿着当时人族的样式做的。这具尸体身上的和他的一样,难道……
南浔目光直直地望着尸群中的一人,声音苍凉,“那是亓武卒,当年嬴郢凭着这支军队,横扫瀛寰大陆,所向披靡。数以万计的鲛人、羽人、山鬼死在在柄长枪之下,那战甲上沾满了我族族人的鲜血!”
似乎回忆起那个海天龙战血玄黄的年代,鲛皇的眼里满是悲痛愤恨之色。
谢瑾宸无言以对。
这片人族欢乐的国度、这个强大的东亓帝国,是建立在上古三族的血泪之上的。一将功成万骨枯,在这强大的国度下,有多少具森森的白骨?
舒白打断了两人的沉思,“如果这亓武卒是西亓初年的,难道……弱水能保持尸身不腐?”
果真如此,只怕千百万年来,这条河早就被填满了。
接着他自己又摇了摇头,“应该只是变成如今的弱水之后,才不会腐……”声音忽然顿住了,下一刻脸色变得苍白如死,肩膀都忍不住颤抖。
谢瑾宸惊疑,“怎么了?”
舒白手颤抖地指着河床,声音都结巴了,“你……你……”南浔顺着他所指望去,脸色也一刹间苍白下来。
谢瑾宸大惑不解地转身,顺着他所指之处望去,刹时间后背炸出一身白毛汗!——河床|上一具具的尸体里,赫然立着一人,而那个人的脸,竟然和他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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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吾山上,旭日初升,日照金顶。
在最高峰的山巅山,昆吾神女纵身起舞,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她那一身红装散成万千朝霞,流光溢彩。
她是天地大美的象征。
南北拨足向她奔去。千年的积雪如同泥淖深陷着她的腿,她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竟能健步如飞。
她这一跑,似乎已经挣脱了皮囊的束缚,终于快要触碰到神女的脚趾。忽然,一道月影如同流星般划破长空,以凌厉无匹之势向昆吾神女,速度如此的快,肉眼几乎抓不住!
南北的心倏然提到嗓眼,却见那影子毫无征兆的停了下来,她甚至能看出他背后拖出的白影一点点归于他身子里。
动静随心,收发自如,好强的功力!
那人立在昆吾神女对面,白色的中衣,伟岸的身姿,那一身气度渊停岳峙般凝练傲然。
——是谢胤!
两人对立于山头,一个是上古神女,修眉联娟,铅华弗御;一个是当世相国,凤目燕颔,沉稳内敛。这样静默相对,仿佛时光都因着两人而静止。
忽然间,神女振袖而起,合身后退,长长的衣袖如同彼岸花般,张开华美艳丽的花瓣,肆意怒放。她于半空中起舞,以朝霞为袖,以白云为袂,倏而起兮忽而落,乘回风兮载云旗。
就在她离开山巅的那一刻,一声兽吼从地底深处传来,接着南北感觉脚下在震动,起初只如涟漪波动,随后越来越厉害,脚下的冰块已经开始龟裂了。她拨足向前奔去,忽然听到一声暴裂声,头顶上的冰川猛然暴裂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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