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我不是保姆 是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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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启荣：

    最近因默儿的事情使我心烦意乱。因此决定回老家去走走。几日便归，勿念！

    “妈咪。”李默皱起了眉头，妈咪去北京了，能顺利见到梦儿吗？她怎么见梦儿，梦儿现在怎么样了？他忽然想打电话给水梦。

    “你要干什么？”朱丽亚按住李默的手。

    “我打电话问问梦儿啊。”

    “你先等等，伯母还没来电话呢。你这时候问梦儿，一旦他们还没有相遇，那梦儿不是也跟着着急吗？”

    “我打电话给张之栋，不行，妈咪第一次到北京，一旦出事，叫我何颜以对？”

    “你怎么这么冲动？”朱丽亚抢过他的手机道：“你这时候给张之栋打电话，伯母还没接触到梦儿就得被伯父找到……”

    “这可如何是好。”李默站起身走到凉亭边，亭外焦阳似火，他的心也跟着燃烧起来！

    是的，没错，水梦家的这位保姆，正是李雅然。

    李雅然熬着中药，坐在餐桌前想着水梦。

    “这孩子真是一个善良的孩子。凡事皆安排得周到，对我这样一个保姆也如此礼遇。看她对助手也是关心倍至。长得比在电视里看到的还要漂亮，只可怜了她的伤痛，一定受了不少苦。哎，这可恶的祝启荣，这么狠心地对待这孩子，还好自己被朱丽亚点醒，否则自己真的是毁了儿子的幸福……

    梦儿这孩子一个人带着孩子也真是可怜，今天才知道，以前的小保姆，竟然也被她认做女儿，并送到护校读书了。

    而且她竟然还会让儿子去那个负心男人的家里，以期让儿子得到父爱的同时，也让那男人享受天伦之乐。这样善良的孩子，险些没让自己错过了。

    这孩子想的多周到啊，惟恐自己白天不得休息，硬是把卧室腾出来让自己睡，让可儿搬到书房去，看到她这样对一个地位卑贱的老人家都如此关爱，试想如果她知道自己是默儿的妻子，该当如何呢？”李雅然想着忽然笑了起来：“她肯定会渐天地跟自己说着体已话，是啊，自己没有女儿，她如果进了门，不就又是儿媳妇，又是女儿吗？”

    她暗暗决定在祝启荣没找到她之前，她坚决不回去，而是留下来照顾自己未来的儿媳妇，是的，她就是自己的儿媳妇。什么叫保姆？她可不是保姆，她可是梦儿的婆婆！想到此，她忙将那中药的火候调小，开始洗红枣，她要早些养好梦儿的伤，想着以后儿子和梦儿结婚后，再给自己生个白胖胖的孙子，最好儿子努力努力再努力，生出一男一女双胞胎，男的像儿子，女的像梦儿，那自己可真的是美有福了……她想着竟然笑出声来！

    熬好粥，她悄悄地来到水梦的房门口，推开门看去，水梦正趴在床上，睡得似乎很香。偶尔想要翻身，却似乎知道后背有伤而只能做罢，脸上则露出痛苦的表情。

    李雅然悄悄走进来，将床头的毛毯抻开，替她盖上，看着她如水的娇颜此时如婴儿般沉寂，不禁爱怜地笑了笑。

    走出房间，她回到厨房，将熬好的粥放在煤气灶上，用小火微熏着，自己则又从冰箱内拿出些菜择了想来。她想到水梦刚刚提到为保罗送些美食过去，虽然暗自小小地郁闷了一下，却还是为这她说出来的理由而高兴着。是啊，没什么可报答的，给他做些美食并不为过……想着，她更是高兴地哼出歌来，手中的菜也被择得干净了。

    水梦醒来看到身上的毛毯，知道必然是李阿姨进来给自己盖上的。便会心地笑了笑，老人就是比小孩子细心，如果是可儿，也许便不会想得这么多了，想到此，她忙起身走出来。进了厨房看到李雅然正在择菜，不禁奇怪地问道：“阿姨，晚上还有菜吃吗？”

    “你醒啦？”李雅然回过头笑了笑道：“没有。我已经熬好了红枣粥，你明天不是要去看保罗先生吗，我想先择好了，明天做好了给你带过去。”

    “哦。”水梦会心地笑了笑，多勤快的老人家啊。

    “如果睡醒了，洗洗手咱们就吃饭吧。粥熬好了。”

    “恩好的。”水梦开心地走出去，仿佛是欧阳妈妈每次招呼她吃饭叫她洗手时候的感觉又回来了。

    “阿姨，您熬的粥真香哦。”水梦不住地点着头。

    “你喜欢就好了。我儿子也喜欢我熬粥，总说我熬的牛肉粥好喝。”李雅然笑着说。

    “您儿子真有福气。”

    “呵呵。”李雅然笑了笑，有些愧疚地想：“自己险些没断送了儿子的幸福……”

    “哪天阿姨也给我熬点牛肉粥喝吧。”水梦舔舔唇，一幅很馋的样子说。

    “好啊，只要你想喝，天天熬都行。”李雅然看着她小孩子可爱的动作，也笑了。

    “喝完后，药也熬好了，一会就熏吧。早点好起来也就不用再趴着睡了。”她有些心疼地看看水梦，想着趴着睡觉总是不解乏的。

    “恩。好。”水梦笑了笑，老人家的慈祥，唤回了她对母亲的依赖。

    吃罢饭后，水梦要帮李雅然洗碗，被李雅然劝了回去：“现在你的伤还没康复，再说，你也过来帮我，我心里多过意不去。你去准备一下，一会我弄好这里，好帮你熏伤口啊。”

    “那您辛苦了。”水梦想了想也不再争辩，其实在家里，欧阳妈妈也不让她做这些。可儿在家里，也是不让她伸一个手指。

    “也不知道孩子们在那边怎么样。”水梦想到可儿一天也没给自己打个电话，不禁有些牵挂地说。

    “应该没事的。他父亲再怎么不好，也不会对孩子有一丝亏待的。”李雅然心中暗想：“也只有祝启荣才会这样对自己的儿子。”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心里总是不自在。”水梦无人诉说对儿子的思念，便笑着跟李雅然聊了起来。

    “都这样，必竟你是她妈咪，孩子又第一次过去，难免会有些不舒服。以后渐渐地习惯就好了。”李雅然想到李默第一次离开自己跟祝启荣到美国的时候，自己也是她现在这种心情。

    “明明知道他爸爸不会亏待他，可这心里就是七上八下的。”水梦说着搔搔头，那抹挂念就是抹杀不去。

    “做妈咪的都这样。如果实在太挂念就打个电话过去，这也不为过。”

    “是吗？不过份吗？”水梦征求着她的意见。

    “不过份，打吧。做妈咪的关心一下儿子，他们怎么会有想法呢。”李雅然将碗筷放入消毒柜回头鼓励水梦说：“去打吧。”

    “恩，我去打个电话。”水梦笑着走出餐厅，拔通了可儿的电话。

    “妈妈。”可儿正和昊宸坐在卧室内，太爷爷太奶奶跟他们一起用过晚餐才离开。今天在餐桌上，丽莎险些没被他们逼得摔盘而去呢。

    中午的时候，由于时间仓促，只是简单地吃了一些东西。因为爷爷奶奶在家里用晚餐，所以林子凡和丽莎将晚饭弄得很是丰盛。

    看着一桌子美食，林子凡解下围裙，递给打下手的丽莎，自己则到客厅叫四人吃饭。

    爷爷抱着昊宸先进来，看了一眼这饭菜，没说什么坐了下来。奶奶跟可儿进来看到这菜说道：“晚上都吃清淡的，你们怎么还弄了这么多大鱼大肉！最起码的常识也没有吗？这么油腻的东西，怎么能消化得了？”

    “……”丽莎看看林子凡没有说话。

    “奶奶，您和爷爷不常来，加上昊宸又在，所以……”

    “我和你爷爷也不是客人，再说年龄大了，总是喜欢喝些稀的。昊宸也是个小孩子，晚上吃得太油腻也消化不了！这你也不明白吗？”奶奶说着忙招呼可儿坐下。

    “……”林子凡无语地看了看饭桌上的四人，招呼丽莎坐了下来。

    “也是，你看你们弄了这么多的菜，大夏天的，吃不了坏了就得倒掉了。怎么人越大，还越不会节俭了？做人不能忘本，富贵了就忘了苦日子吗？”爷爷刻意加重了后面这句话，使丽莎颇觉刺耳得狠。

    “是，以后我们多注意一些。”林子凡能说什么？

    “行了，都饿了，快吃饭吧。”奶奶说着招呼可儿吃肉，又忙着给重孙子向碗里添着菜。

    昊宸可是高兴了，看来太爷爷太奶奶是跟自己站在一边的，这样一来，以后他再来爸爸家，可是一定要叫上太爷爷太奶奶的。他看着丽莎被气得如猪肝一样紫红的脸，不禁瞟了一眼可儿，二人对视偷偷地笑了起来。

    昊宸看到丽莎将一个翅中夹到林子凡的碗里，忙大声叫道：“爸爸，爸爸，我要吃你那个肉肉。”

    “呃……”林子凡忙将碗里的翅中夹到昊宸的碗里。

    “谢谢爸爸。”他没有动筷地看看可儿，眼里露出一抹很是痛苦的神彩，他碗里的东西太多了，哪吃得完呢。

    “昊宸，把你不喜欢吃的拔给我吧。”可儿说着把碗递了过来。

    “恩好的。”昊宸如同遇到救星一般把碗里的东西都拔给了可儿。看着这上尖的菜，可儿的脸也垮了下来……

    “等等，等等。丽莎阿姨，我要你那个菜菜。”他看着丽莎夹进碗的胡罗卜叫着。

    “都给你。”丽莎实在是忍无可忍，把碗里的饭菜都拔进了昊宸的碗里。

    “呜……”昊宸看着自己的碗里的饭菜，很痛苦地看看林子凡：“爸爸，我吃不了这么多。”

    “那给我一些吧。”林子凡也有些不满丽莎的作法，把昊宸的碗拿过来，将饭菜拔进了自己的碗里。

    “太爷爷，妈妈说您喜欢吃排骨，叫昊宸跟您说，哪天做好了给您送过去。妈妈做的排骨可好吃呢。”他看着桌上的排骨，皱皱眉，意思是这个排骨哪吃得下去啊。

    “是吗？梦儿还记得我喜欢吃什么。”爷爷开心地说着，梦儿这孩子就是孝顺。哪像眼前这女人，完全是“穷汉子得了狗头精”，一点也没有中国人传统的美德。看她脸上涂了厚厚的一层不说，还画着厚厚的彩妆，这大夏天的，非把眼睛弄得跟熊猫一样，怎么看就是不顺眼……

    “我吃好了，爷爷奶奶，你们慢慢吃。”丽莎实是忍无可忍，终于呆不下去，准备离席。

    “难怪这么久都没有怀上孩子，你这饭量怎么能行？”奶奶看着她不满地说。

    “……”丽莎看着奶奶，终于掩面跑了出去。怎么自己不喜欢什么，他们偏偏提到什么，为什么四年了，他们还不能接受自己，梦儿真的那么出色吗？那林子凡是不是也对梦儿不死心？如此说来，自己哪天可能就得为梦儿腾房了？她想着忽然又恨起水梦来，边上楼边想：“孙彬没将你打死，你算捡了一条命。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爷爷奶奶看到丽莎如此不懂礼数，不禁有些火大地埋怨起林子凡，使林子凡也头疼得狠。虽然爷爷奶奶说话有些过份，但也是事实，梦儿做的排骨的确比桌上摆的好吃，至于丽莎怀不上孩子，自己也实是不知是什么原因。但丽莎却也不该这样不懂礼数，想来放在梦儿身上必然不会这样吧。想着他烦燥地饭菜扒进嘴里，不经意地咬到了舌头，那被咬出的血水，也混着饭菜一起咽了下去，也许苦涩只有自己知道……

    爷爷奶奶走的时候，林子凡有意上楼去叫丽莎，却被奶奶厌烦地摆了摆手，很显然，他们实是不喜欢见到她，林子凡也只能做罢。

    “可儿，你们在那边怎么样啊？”梦儿很不安地问。

    “妈妈，很好。今天太爷爷太奶奶来了。”可儿说着，想到晚餐丽莎的样子就大快人心。

    “哦。昊宸有没有闯祸。”

    “没有，昊宸好乖的。”可儿说着，也不自觉地划起圈圈来。昊宸说撒谎的时候要画圈圈，否则会被发现的。

    “哦。明天中午就回来吧。你后天要去护校报名了。我想报了名就得直接上学了。你明天回来，妈妈带你去买几件衣服。”听到儿子没有闯祸，水梦踏实地笑了笑。

    “妈妈我不缺衣服啊。”可儿懂事地说。心里想：“妈妈送自己去上学已经是一种幸福了，自己不能再让妈妈给自己买衣服。”

    “呵呵，去学校上学了，女孩子就要穿得漂亮一点。这样人家才会说，恩，她的妈妈一定也很漂亮。”水梦知道她的想法，便诱导她接受自己的无条件馈赠。

    “是这样哦。”可儿犹豫了，她还真的很希望，那些同学们能够知道她有一个漂亮的妈妈。这个妈妈可是让自己引以为豪的。

    “恩，当然了。妈妈不会骗你的。”水梦点头给以肯定的答复。

    “那好。”可儿笑着说。其实，这个年龄的女孩子，哪有不爱美的。只是她能够从那样的家里掉进这个福窝里，自己在暗地里已经庆幸百回了。是什么样的福气才能让她遇到这样的好人，自己是不敢享受太多的，幸福是慢慢享受的，如果一下子用光了，以后就没了呢。

    “恩，昊宸的爸爸在家吗？”

    “不在，去送太爷爷太奶奶了。”

    “恩，那我给他打电话，让他明天把你们送回来。告诉昊宸要乖，我先挂了。”

    “恩，妈妈再见。”

    挂断电话后水梦欣慰地笑了笑，可儿这孩子没有80后女孩子的那种轻浮，也从未因过上好日子而沾沾自喜地忘却曾经，是个怀旧的好孩子。暗想着自己要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地送去上学，就象送女儿去读书样，给她打扮得光鲜可人！紧接着又笑了笑，她不就是自己的女儿吗？

    想到此忙又拔通了林子凡的电话。

    林子凡送爷爷奶奶回家的路上，被两位老人家絮絮叼叼地教训了一路。回来的路上，烦燥的他不知道明天的路该怎么走下去。曾经的路，上苍不会允许自己再走一次，否则他必然不会做出让家人不耻的行为。如今，那人那事已经已然渐渐远去，家人却仍然无法原谅自己和丽莎，想到国外的父母，也对他恶语相向，对丽莎也是不认可的态度，便懊恼地敲击方向盘以此泄忿。今后的路，也不能停止不前，既然已经选择了，就得继续下去，虽然这条路崎岖坎坷，但自己绝对不能允许再次走岔路了！虽然丽莎比水梦逊色得多，但她却有着水梦身上少见的小女人的姿态，这必竟是自己当初最在意的，不是吗？想到此，他驱车向家里赶去，不止是想去劝慰丽莎，更是因为家里还有他的儿子。

    车子刚驶进小区，他的电话就响起来，拿起来看到是水梦打来的，忙接了过来。

    “梦儿。”

    “恩，你好，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恩，你说。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了？需要我过去吗？”对于水梦，他知道，这一生都无法偿还欠下她的感情债。

    “不是，我很好。我想明天带可儿去买些衣服，因为她后天要去上学了，你看能不能在中午之前把两个孩子送回来。”

    “这么早吗？我还想明天带昊宸去动物园呢。”林子凡不舍地道。

    “以后吧。可儿上学的事情却是耽搁不得的。”

    “好吧。我明天带两个孩子去吃肯德基，然后就把他们送回去，你看行不？”

    “恩，也好。那就这样吧，先挂了。”水梦不待他回应便挂断了电话。

    “梦儿，先熏吧。药熬好了。”李雅然听到了她的电话，煞是喜欢她的做事态度。对可儿的疼惜，对林子凡的态度，都让她满意得很。

    “恩，好。”水梦苦笑着走进卧室，用中药熏伤痛之处，真的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