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我不是保姆 是婆婆

    周末的午后，李默、朱丽亚坐在后花园的凉亭内喝茶，高刚则站在李默的身边，貌似在保护二人，实则正在参与谈话。

    “少爷。”父亲派来“保护”这套宅子的保镖队长阿强从别墅内跑出来，慌张地向李默他们跑过来。

    “呵呵，随时监控中……”李默笑着对朱丽亚和高刚说。

    “怎么了？”李默看着阿强问道。

    “刚刚……刚刚……”阿强有些慌张地看着他，似乎不敢说话。

    “到底怎么了？”李默看着他吼道。真是不知道这些人最近怎么了，个个都结巴的厉害。

    “老夫人……”

    “妈咪？”李默不待他说完，忙跑向别墅内。

    “等等。”朱丽亚忙喊住他。

    “怎么了？”李默回头看了她一眼。

    “你先下去吧。”朱丽亚接过阿强递上来的书信道。

    “是。”阿强如释重负地退离现场。

    “怎么了？”李默看了朱丽亚一眼。

    “呵呵。”朱丽亚得意地朝李默和高刚眨了眨眼睛，看得现场的二人一愣一愣的。

    “伯母去了大陆。”

    “什么？”李默大惊。

    “呵呵。”朱丽亚笑着将事情讲了出来。

    在众人抵达江门别墅的当天晚上，朱丽亚与老夫人有过一次深谈。

    “伯母。”朱丽亚走进李雅然的房间，甜甜地叫着。

    “朱丽亚，快进来坐。”李雅然愁眉不展地坐在小客厅内，看到朱丽亚走进来，忙向她招着手。

    “恩。您这会有事吗？”朱丽亚边说边走过来。

    “没什么，默儿怎么样了？”

    “很颓废……”朱丽亚看着她又道：“伯母不赞成李大哥跟欧阳小姐在一起吗？您不是很喜欢欧阳小姐的吗？”

    “……”李雅然看着她一愣，这孩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伯母不喜欢欧阳小姐吗？”朱丽亚看着她问。

    “说实话，我很喜欢那孩子。”李雅然说着，神形有些不自然，当着自己未来儿媳妇的面前说曾经喜欢别人做自己的儿媳妇，必竟不是很自在的事情。

    “那为什么伯母不让李默大哥去大陆呢？看报上的报道，欧阳小姐目前是受了重伤啊。”

    “我也看到了。”李雅然皱着眉头道。

    “那您为什么不让李大哥去呢。刚刚我问过李大哥的保镖，他说今天李大哥在车上给欧阳小姐打电话的时候吐了血。”

    “哦？”李雅然大吃一惊道：“怎么会吐血？”

    “可能是欧阳小姐的伤很重，在医院里治疗。而当时李大哥因为急着您的身体状况，所以情急之下吐了血。”

    “怎么会这样？默儿……”

    “伯母，李大哥是很爱欧阳小姐的。否则怎么会在伯父的威胁下而终日酗酒呢。试想如果伯父当日成全了他们，今天的李大哥的事情也许会更加成功呢。而且如果顺利，您都快当祖母了。”

    “恩？”李雅然看着朱丽亚道：“你怎么为他们说话？你不是喜欢默儿吗？你们不是也要订亲了吗？”

    “伯母，我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亲眼看到李大哥因为欧阳小姐而伤神伤心。我可以不为过地说，我也是他们情感的见证人了。那天在电视里，看到欧阳小姐的才华与美貌，使我更加坚信，也只有这样的女人，才配得上李大哥。而我……”朱丽亚红着脸看了看李雅然道：“其实我有自己喜欢的人。”

    “可是。”李雅然看着朱丽亚道：“可是，我明明看到那个晚上你进了默儿的房间，直到凌晨才出来……”

    “因为这是我父亲的命令。他说伯父让我先爬上李大哥的床，然后得到他的精子。”朱丽亚有些不自在地又说道：“我想到了一个办法，听从伯父的安排，也许会使事情有转机。所以我应允了。”

    “你们……”

    “我们什么也没有做。因为房子里有监控设备，所以我便想到了趁这个机会，跟李大哥商量该如何做……”

    “啊……”李雅然看着朱丽亚，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伯母，您也是女人，您当年也有着自己的爱恋。我也是，我也有我的爱人。而李大哥也有着他爱的女人。原本我们商量的是，骗来伯父的信任以后，由李大哥想办法，将我和高刚转移到内陆去。却不想……伯父竟然把婚期提前，而且转移了您的力场，目前，我们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所以希望您能够成全我们。”

    “我？”

    “伯母，您也不期望他们父子反目成仇啊，如果李大哥无法承受这种煎熬，而与伯父形成真正的对立，他们父子的拥戴者应该不相仲伯，后果是不敢想象的。目前，只有您才能化解这威机。”

    “我？”

    “是的，伯母，我很想知道您为什么会改变您的立场，您不是一直赞同李大哥和欧阳小姐的吗？”

    “那是因为……”李雅然脸上纠集着各种各样的表情。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您改变了您的立场呢？”朱丽亚看着李雅然，如果今天不能将她说通，不但李默与水梦走不到一起，就连自己和高刚的恋情也会被曝光，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这个……”李雅然想了想，便将清晨祝启荣的话讲了一遍。

    “……”朱丽亚看着李雅然，竟然笑了。

    “你笑什么？”

    “伯母，这样的笑话，您也相信吗？您也看到欧阳小姐了，是多么漂亮，行为得体。又带着一脸的福气，那抹气质是抹煞不去的。”

    “李大哥酗酒，是因为伯父以欧阳小姐的家人威胁他，使他在纽约期间，不敢有丝豪举动。他是多么爱欧阳小姐，才会为此而酗酒的啊。

    至于枪杀，那是因为李大哥回香港时，被美方黑势力盯上了，他们联合了香港黑道，对没有防备的李大哥下了手的。而那时候，李大哥的情绪很低落，又没有防范！

    您可曾记起，在李大哥受枪伤，生命垂危的时候，他呼唤的是谁吗？当时我也在场，他不是一直喊着欧阳小姐吗？我想，他一定在弥留之际，看到了欧阳小姐，这才使他有了活下去的勇气啊。

    而保罗的伤，更应该引起您的关注才是。如果不是因为欧阳小姐的美丽与才华，保罗怎么可能为与之共进晚餐。如果我猜的不错，那天晚上他们可能是庆祝发布会的成功举办吧！

    欧阳小姐不是普通的家庭主妇，她的地位使她应该有很多的应酬，即使不是庆功会，也应该是应酬一些商场的人物。

    还有，伯母可曾想过，这伙匪徒的由来吗？”朱丽亚分析完后看着李雅然问道。

    “恩？”李雅然一愣看了她一眼道：“难道你怀疑？”

    “虽然我没有有力的证据，但是目前来说，欧阳小姐应该没有什么仇家，除了伯父会派人对她下手外，应该不会有其他人敢做这种事情。目前中国大陆对外商的保护政策很宽，更何况头一天欧阳小姐刚刚在全球露过面，哪有人会在第二天抢她，又殴打保罗呢？我想除了青和帮，没有人会这么做。”

    “不能吧。”李雅然站起身，走到窗前，心中画起了问号：“启荣，真的是你吗？如果你做了这样的事情后，再来对我讲梦儿的不是，让我改变了原有的立场，你的心真的是太邪恶了。”

    “伯母。”朱丽亚站起身走到窗前继续说道：“如果说谁牵累了谁，呵呵，我总觉得，倒是李大哥使欧阳小姐一家陷入了随时被灭门的危险。而欧阳小姐，却实实没有做出对不起李家的事情来。”

    “……”李雅然看着朱丽亚，她陷入了沉思，是啊，梦儿几时伤害到他们了？反而是因为这段爱情，使自己和家人，陷入了随时被灭门的境地啊。

    “伯母，您还不允许李大哥去北京吗？”

    “让我考虑一下。”李雅然在小客厅内来回挪着步子。虽然朱丽亚分析的有道理，但是祝启荣的话也不可完全否定，而水梦究竟是怎么样的人，自己还真的不敢确定。如果真是像祝启荣说的，她是一个扫把星，那么李默再沾染上这种不祥的女人，必然会有更大的灾难。但是……如果梦儿是真的是一个善良又带着福星的孩子呢？自己借着做娘的威信而拆散了这对爱人，是不是太罪孽深重了。其实她从未因水梦带着孩子而反对过这婚事，总觉得儿子的眼光不会错，自己只要支持就好了。尤其那天在电视上看到水梦，她更是喜欢的不得了。

    “该怎么办呢？”李雅然喃喃自语着。忽然她停住脚步，回头看着朱丽亚。

    “伯母？”朱丽亚看到她停下步子，估计着她已经有了决定，忐忑不安地看着她。

    “朱丽亚，我要去一趟北京。”

    “啊？”

    “替我保守这个秘密，能瞒多久是多久，哪怕瞒一天也好。”

    “这……”朱丽亚看着李雅然，不知是否该支持她的想法。

    “说实话，我的心里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决定。梦儿究竟怎么样，我也需要亲自看了才会知道。默儿因为爱我，所以不敢忤逆我。没有我的允许，他还不敢离开这套房子。所以，不如我先去看看梦儿，再做决定。”

    “……伯母，欧阳小姐……”朱丽想想劝一下李雅然，放李默去北京。

    “朱丽亚……”李雅然制止她的话又道：“如果默儿去了北京，你伯父必然大怒，下一刻可能就会使梦儿的全家遭难，这样一来，默儿必然与之对立，那样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可是，您从未出过远门。”

    “呵呵，我也是读过大学的人呢。默儿小时候，为了抚养他，也吃了不少苦啊。邻居们都嘲笑我，未婚生子，孩子又没有爸爸。所以我常常搬家，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李雅然回忆当初的艰辛不禁苦笑了一下。之后又道：“你伯父找我们母子之后，才过上了这种不愁吃喝的生活。而且在这之后，默儿也陪我到过大陆，我有个堂姐就住在大陆福建那边。一直保持着联系呢。”

    “别犹豫了。替我隐瞒离开的事情，我过去看一下。”

    “可是，还有十几天就到了订婚的日子了啊。”朱丽亚焦急地说。

    “让你们走了就不能订婚了吗？他会想方设法把你们找到的。而且他会将这一切再次迁怒给梦儿。”

    “听我的吧。”

    “您什么时候走？”朱丽亚动摇了。

    “越快越好，明天早晨我就离开。”

    “您到了北京，怎么才能接触到欧阳小姐呢？”朱丽亚想着北京那么大，她这样一个连普通话都讲不利索的老太太该怎么接近水梦呢？

    “我自然有办法。也许机会很快就有了？”

    “恩？”

    “呵呵，替我保密吧。”

    “如果被查觉了怎么办？”

    “我会留下纸条，说心情不好，回老家走走亲戚。总之，能拖一天是一天。”

    “您怎么出得了这个家门呢？他们盯得这么紧。”

    “我早已经想好了。”李雅然想着忽然笑了，想到自己马上就能见到水梦，忽然有一种莫名的幸福……

    “恩？”朱丽亚看着李雅然，她笑的是不是太早了？

    “放心吧，这套房子，我从未涉足过。而你伯父也不常到我这天，估计这些年有个四五回吧。他的那几个常随的亲信，无时不刻不跟在他身边，所以，这个院子里的人如果在我换了装束后，估计没谁认识我。”

    “这不可能吧？”朱丽亚有点怀疑了，李雅然的身份，可是这院子里最尊贵的，如若她有了什么闪失，恐怕那祝启荣和李默都会抓狂的。

    “没错。肯定没问题。我看过了，厨房每天运送垃圾的车辆很早就出门了。那个时候天还没亮，我再穿得老旧一些，肯定能混出去。”

    “跟着运垃圾的车？”朱丽亚看着李雅然，她还是有些不能接受，这位贵夫人，穿着旧衣服，跟着运垃圾的车出府。

    “运垃圾的车怎么了，我当年带着默儿四处搬家的时候什么活没干过啊。”

    “可是，您现在的身份……”

    “现在我的身份是李默的妈咪，如果夸大一些的话，也可以说成是一位想给儿子找个好媳妇的伟大的妈咪。”李雅然说着，忽然笑了，怎么样形容，她都只是个妈咪。

    “您哪来的老旧衣服呢。”

    “嘿嘿。”李雅然笑了笑道：“偷……”

    “啊？”

    “运垃圾的那些人的太太就在后方的那些院落里住着，我今天去后面散步的时候看到她们洗了衣服就晾到那露天的地方。偷一套应该不成问题。”她有如老顽童一般地笑了。

    “……伯母，如果伯父查觉到该怎么办？您可曾想过她一样会迁怒欧阳小姐，而使她全家蒙难呢。”

    “这我倒没想过。”李雅然皱皱眉头，是啊，自己想的单纯了，那老家伙如果迁怒梦儿就不好办了啊。

    “是啊，您去的结果和李大哥一样，反而是李大哥过去更把握一些，必竟……他那边有一些兄弟能照顾他。”

    “默儿和我不一样，你伯父倚仗他是父亲，默儿虽然和他拧着劲儿，但是他的愚孝，使他不可能做出任何逾越常理之事。而我不同，你伯父还是不敢对我怎么样的。”李雅然坚信，祝启荣如果想对水梦或其家人做些什么，也必然要先把自己弄回来再下手。那时候，自己就有机会劝说或是威胁他了。

    “……”朱丽亚无语，她的确相信祝启荣不敢伤害李雅然，因为那天祝启荣的态度她也看到了……

    “就这样吧。我明天早晨走，先到福建看一下堂姐，以堂姐的名义进京，也许更不会引人注意的。”

    “但是……”

    “朱丽亚，你和高刚的幸福，默儿的幸福，梦儿的幸福也许都在我这一趟大陆之行了。我是默儿的母亲，将这孩子带到人世以来，一直不曾给予他幸福。虽然他认祖归宗，却依然过着这种打打杀杀的生涯。我总觉得愧对这孩子，如果我能帮他找回幸福，死也瞑目了。”

    “好。”朱丽亚在她的脸上看到了母爱的光辉，她能说什么，真如李雅然所说，她这一趟大陆之行也许真的能够拔得云开见月明呢。

    李雅然出府倒也顺利，直到她抵达北京的时候，还没有人掌握到她离开的消息。三天的时间，朱丽亚一直想方设法不让下人走进她的房间，她声称夫人不适，不想见人。于是每天她都将饭菜端进去……

    “妈咪她？”李默听完朱丽亚的陈述，惊喜感动之余不禁为母亲担心着。

    “伯母答应我，会在适当的机会给我打电话的。”

    “那个就是妈咪留下的吗？”李默指着朱丽亚手里的东西。

    “恩。”朱丽亚将那书信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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