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五个人说笑着一路过了梅林,来到一片处精致素雅的住宅前。穿街过巷,走到一户人家,拱顶门楼,黑漆门上嵌着铜钉。熊耀华推开门,唤了几声,无人应答。回头招呼大家进院。园中有一口井,种着几畦菜。熊耀华来至门前正要敲打,忽然挺身后撤,面色惊惶——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瞧去,却见一摊殷红的血正缓缓洇出木门!
熊耀华一脚踢开门,一具尸首随门而倒出。血腥刺鼻。
方秦羽惊愕不已,急切地说:“熊大人,看来我们来晚了?”
林放鹤拔剑说:“未必……”
与熊耀华一同进入屋内,却并没有发现别人。两人又走回来,低头检查地上的尸体。这是个中年女人,面目扭曲,穿着一条蓝布裙。熊耀华说:“这就是我为叔叔雇的佣人……”搭眼一瞧,又说:“血还是热的,难道凶手刚杀完人?”
林放鹤紧握剑柄,蓦然举头:“不,他还没有走——”宝剑随话音绽闪寒光,人剑合一,直刺屋梁上隐身的黑衣人!
黑衣人身形一掠,破窗而飞,林放鹤随剑光追截斩杀。剑身一搭两人截然分开。艳阳无限耀眼。黑衣人背对着阳光,两手握着明晃晃的兵器,赫目的余光投在他身上,映出标直刺眼的黑色剪影!
林放鹤嘘口气:“又是你,骆不凡。你那么喜欢杀人,难道杀人能让你感到快乐?……”
骆不凡同样吁了口气,说:“也许,但我更喜欢的是丰厚的回报?”
林放鹤反问:“你喜欢钱?很好。当你从事这职业的时候,有没有想到,有天一把剑会刺入自己的胸膛……”骆不凡纹丝不动。林放鹤继续说:“猎手成为猎物,杀者也会被人杀?”
骆不凡开口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林放鹤口气坚决,一字一句:“放下染血的兵器,重新找回道德与良知……”
“林放鹤,听说你会弄剑,想不到还会瞎说……”骆不凡呵呵而笑。
“你错了。”林放鹤说,“面对你这样的冷血杀手,我已经失去耐心说教……”
骆不凡颜面冷峻,反驳说:“你也错了,你以为我留下来是想听你这套无聊的鬼话?”
林放鹤手握剑,长发飘舞。
一刹那时间都变得静止,连空气仿佛也凝结成冰。
剑出鞘,剑飞空。剑光在空中闪现出灿烂的光华,穿插交错五颜六色,恍若流星雨。骆不凡袍袖一振,鸡爪钺交替刺出。叮叮当当一片声响,旋舞幻化出两团美丽而凄艳的流光,风雨骤至,妖异夺命!
然而就在这时,地面上忽然升起一蓬银丝,横在两个人中间。
如白菊绽放、若上元夜璀璨的火树银花,天地都为之一亮!银丝层层包围、吞噬着林放鹤。冷风激荡,天地无光,难道生命业已走向了尽头?轰的一声巨响,剑花盛开金光万缕,迁延不断地一圈圈扩展,剑花每一次吐闪银丝都被涤荡开显眼的缺口。
银丝消失殆尽!骆不凡已然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