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屋子里,女人声音尖锐,刺痛了他的耳膜。
霍尊拉过她的脚,重新给她洗干净。
“是我的错,我不求你的原谅,只是希望能照顾你两天。”
殷寻身子一颤,眼眶朦胧,根本不相信这句话是男人说的。
可他此时确实蹲在她面前,给她上着药酒,鼻尖满满的辛辣味。
他按揉的手法还是和过去一样,稳重踏实又舒服,明明刚刚剧痛难忍的脚腕此刻舒缓了许多。
殷寻看着他,恍惚间是那个年少轻狂,可独独对她温柔的男人。
可目光落在他头上的几缕霜白上,很快又回到现实。
“为什么?”殷寻轻轻开口,声音彷如要消弭在喉咙里,可偏偏忍不住想问。
霍尊将她的脚包好,站起身将铜盆端到一旁,然后寻了她旁边的位置坐下。
“我们都老了,没有多长时间了,我想陪陪你。”
殷寻眼睛一闪,心口某个地方动了动,可很快恢复平静,她抿了抿嘴,看着面前的男人:“我不会原谅你。”
“我知道。”
霍尊笑着开口,看着窗外的天色一眼,站起身:“这个时间饿了吧,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不等殷寻说话,他就自顾自的抬脚拉开门走了出去。
殷寻整个人都觉得有些不真实,她以为他就算回来了,过去他不喜欢她,现在他也不会喜欢她。
没有了儿子,他们根本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殷寻伸手摸了摸腰间的香囊,紧紧握住。
霍尊回来的时候,端了三盘菜还有一碗汤,一大碗米饭。
殷寻目光落在桌上,眼睛一闪,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嘴角勾起自嘲:“没有想到这么多年,你还记得我喜欢吃什么!”
霍尊走过去伸手去搂住她的腰身:“我一直都没有忘记过。”
殷寻身子一颤,紧紧抿着嘴,可是却没有拒绝他的搀扶,一瘸一拐的走了过去。
他的动作很轻,脸上比之前那次见面要柔和许多。
殷寻坐下后,霍尊立刻给她舀了碗汤:“已经好多年没做了,你尝尝看看我的手艺退步了没有?”
殷寻目光落在碗里的莲子汤:“这个是甜汤?”
她目光落在桌上的其它三碟菜上。
霍尊有些怔然,顺着殷寻的目光,终于发现到不对,他伸手过去端她的碗:“我真是老糊涂了,别喝了,你先吃菜。”
殷寻伸手按住:“用膳之前喝点甜汤也挺好的。”
她拿着勺子舀了一口,吹了吹,喂到嘴里。
很熟悉甜腻的味道,她喜欢喝甜汤,从小就喜欢,可是他走了十七年,她也戒了十七年。
“你不去当厨子可惜了。”殷寻脱口而出。
说完,她觉得不对,可已经收不回了,对上男人眼里的亮光,她低下头没有再说话。
殷寻喝了一小碗后,霍尊就不准她贪嘴了,给她添了饭,夹了菜。
屋子里很安静,两人一起用膳,她没有再发脾气,没有再说刺人的话,他也心平气和下来。
南阳王府里,身着黑衣的男人负手而立,身上似乎凝聚起一股风暴,好像随时都会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