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又陌生的味道窜入她的鼻息。
“要不要紧?”男人浑厚关切的声音响起。
殷寻身子一颤,眼睛缓缓抬起,目光落在男人的脸上。
腰间是男人有力结实的手臂,虽然他已经老了,可这个怀抱仍然对她有吸引力。
这应该是十七多年来,她的‘夫君’第一次主动抱她。
殷寻想到这里觉得讽刺又悲哀。
“夫子,你没事吧?”后面许多个姑娘立刻关心涌上去询问。
殷寻伸手推开他,自己稳住身子,淡淡的开口:“我没事。”
只是看了他一眼就转过头。
她抬脚打算回到刚才的位置,可刚刚一抬起,一阵剧痛袭来。
她眉头皱了下,轻轻收回脚,站着不动。
“你们继续练,我在这里看着就行!”
依旧淡淡的声音,听不出任何起伏。
突然一个身影走到她跟前,蹲下身摸上了她刚才扭了的那只脚。
殷寻感受着一阵阵疼痛顺着他手掌握住的地方泛开。
她忍不住伸手去推他:“你快放手……”
霍尊抬头看着她明显在强忍着疼痛,眼色深了一层:“你已经扭伤了,还强忍着做什么?”
殷寻对上他指责的眼睛,这个男人虽然老了,可五官还是过去的,一点没变,身体也硬朗着,可整整十七年,他恨她占着王妃的位置,拆散了他和穆明雪,所以他不愿意回来。
整整的十七年,她一个人带着儿子,在需要一个肩膀倚靠的时候,她每每都想到他。
可他呢?哪怕能想到她一次,也不至于这么绝情。
殷寻想到这里,喉咙酸涩,眼眶沁出了一层微湿,不明显,她咬了咬嘴唇,倔强的别开头:“这是我的身体,不劳你操心。”
即使她可以冷漠和抑制,声音还是泄露了一丝的哽咽。
霍尊看着她,脑海中想到许多年前,她十三四岁的时候,每每身上有一点疼痛都往他怀里扑,一定要他给她上好药才行。
他缓缓站起身,在殷寻以为他终究是对她没有耐心之时,他一把伸手将她打横抱起。
一阵眩晕袭来,等到殷寻回过神,男人已经抱着她迈着大步。
“厢房在哪?”霍尊浑厚的声音响起。
立刻有嬷嬷给他们指路。
霍尊很快将殷寻给抱到了后面的厢房里,让人拿来拿来了药酒和热水。
他十分熟练的给她脱掉鞋子,帮她洗脚。
从殷寻坐着的角度,她一低头就能看到男人专注的神色,仿佛许多年前一样,从未改变。
可是都变了,分开了十七年,时儿死了,她什么也都没有留下,除了满心的伤痕和疲累。
“既然你对我没有感情,又何必在这里惺惺作态?”殷寻嘲讽开口,眼里夹杂着一层冰冷。
霍尊的手一顿:“是我对不起你和儿子。”
哐当一声,铜盆颠簸了两圈,一阵温热溅到了霍尊的衣服和手上,甚至脸上。
“我不需要你的弥补,儿子已经死了,你休想在我这里得到原谅,我要你一辈子都活在对时儿的愧疚中!”
殷寻突然拔高声音,眼里带着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