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谁?谁干的?”
郑林站在人群中,抱着肩,淡定地看着拂桑树下狂舞的瘦削老者。
这是一个圆脸高额,挺鼻细眼的少年,在瘦削老者惊心动魄的霹雳舞步中,面色如水,波澜不惊,细眼弯弯,划着慵懒的小船。
九长老真是敬业的主,没吃早饭都能跳得这么嗨,细腰轻曳,肢体奔放,声音饱含着闷骚的狂野,完全盖得住暴雨怒涛中迎风开屏的孔雀。
郑林摸摸下巴,给了个大大的点赞,加了桑冠,外别朵菊花。
九长老敬业的舞台,是三生九界风云大陆,鱼隐古镇桑族宗庙的外院。
此时,院外阳光普照,温暖如炉,泛滥着花香的春潮,院内气息狂乱,森寒如冰,如凛冬将至。
拂桑树周围,站着百来位少男少女,除了郑林,人人是凝神静气,小嘴紧绷,在九长老奔放的眼眸中沦陷,神色慌乱,压抑惊魂,只差一个爆发的基点。
“麻麻的干菜萝卜丝,又不是小哥干的,卖力跳,早跳完早收工,可怜小哥一双嫩脚,站得好麻。”
郑林用手揉揉眼睛,原形毕露,嘴里爆发出不爽的感言。
闻言,九长老停下舞姿,歇住嘴,通红的眼睛在人群中扫来射去,象一只饥饿的耗子寻找着食物的气息,当看到郑林时,眼光却象耗子见了猫,嗖地一下,滑向一边。
郑林,桑族元力修炼的天才少年。
每天的元修早课,人人卖力吐纳打坐,就他努力闭眼睡觉,元力嘛,在少年班里,他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郑林,小声点,别让九长老听见,他现在的火气正大。”
郑林的衣襟被左边一个瘦小的少年拉了拉,显然,九长老的目光对郑林无感,对他却极具震撼力,声音吓得抖成了米糠。
“他火气大,小哥怨气大,起床气更大。”
郑林没好气的回答道,睡得正香,突然被叫起罚站,有意思吗,这个破元根,真是烦人。
全家五口人,一双爹娘,两个哥哥,四个人别说元根,连根元毛都没有,老享福了,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发软,狂涮存在感。
蛮蛮个东,就小哥受老累,有个什么破元根,活该每天抛头露面,吐元纳力,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满肚全是苦泪,严重缺乏安全感。
“郑林,大哥好吧?”
“好,天天都在风生书院混,读书混官,忙。”
“郑林,二哥还好吧?”
“好,天天都在胡图商号吃,经商吃钱,更忙。”
郑林懒懒的回答道,细眼微眯,心里有种跳起来掐死瘦少年的冲动。这块石头,老是不开窍,小哥现在心中满是老泪,你还用温火细细来熬。
“谁忙,也比不过三哥你忙啊,为了一家五口,你吃苦耐劳,肝好。为了桑族宗堂,你保驾护航,胆好。肝好胆好,忠义滚滚,上滚惊天地,下滚泣鬼神,让在下仰慕不已,汗颜不止啊。”
右边传来的甜腻声音,让郑林神色一爽,他微微转头,看见一个胖少年边说边用手抹着额头上的汗水,向自己展示着醍醐灌顶的身姿。
爽爽滴鱼粥土豆泥,太阳一晒,胖子果真伤不起,一摸都是满把的汗泥。
郑林心里一乐,摸摸下巴,细眼弯弯,荡着欢快的小船,驶向了拂桑树。
“嫩桑芽生些斑点的小事,九长老有必要发这么大的火?难道是倚老卖老,想加收保护费?”
九人合抱的拂桑树,盘根错节,斑驳嶙峋,桑枝溢射而出,如苍龙腾空而起,如猛虎摇天动地,如老龟回旋盘绕,如大鹏舒展羽翼,浩瀚的沧桑气息弥满天苍地穹。
桑枝天伞地盖,桑叶寥寥无几,百来片,巴掌大,象羞答答的黄花闰女,伏在伟岸的羽翼下,露出半张小脸,胆怯得随时想要缩回去。
天伞之顶,虬枝盘穹,一片房子大的桑叶铺天盖地,经脉交错,青黄红黑白,五色花纹密布,璀璨傲骄,桀骜击空,被桑族奉为保护神,尊为神明老佛爷。
地盖之底,细枝羸弱,蔫搭搭地挂着一片拇指大的嫩桑芽,有点发黄的叶片上布满米粒般的白点,显得萎靡不振。
九长老喘着气,大汗淋漓,眉头紧锁,抬起头,忧郁的看着拂桑树。
少年们的胆子大了起来,纷纷交头接耳,空旷的大院里,响起一片嗡嗡的风姿物语。
“我说,九长老发这么大的火,没理由啊,八卦布庄的保护费交了,水起酒楼他照常可以签单赊帐。”
“这你就不知道了,据路透茶馆消息,九长老昨晚为了桑族大计,四个人围着桌子又大干一场,打得是昏天黑地,最后血流成河,蛮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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