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荡漾,在甬江的入海口,可要比大海上稳当多了。作为英国海军的军官,斯密斯中校感觉就像是在伦敦郊外的乌斯河上,泛舟河面,绿色的河水,柔和的拍打着船舷……
不知不觉之间,斯密斯中校躺在了救生船上,本来就可以在海上运载25人的救生船,躺在船舱上,宽敞的很。
或许是江面上太平静了,还是斯密斯中校的神经紧绷了一个上午,早就身心俱疲。
伦敦早上的细雨刚刚散去,带着一丝犹豫的青色云彩,在白云中间,就像是多愁善感的天气。春天的阳光温暖,却带着湿漉漉的潮气,夹杂着青草的清香。
别看现如今的伦敦,百废待兴,远没有原来的好。
但对于斯密斯来说,那是家乡,他忽然之间发现,自己竟然有些想家了。想到那个总是在他耳边叨叨絮絮的妻子,爱惹祸的大儿子戴维,听话的小女儿爱丽丝……
别看杰米逊爵士一再嘱咐他要小心,要谨慎,收起帝国海军军官的傲慢表情,但对斯密斯中校来说,这不过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任务。他身上带着钱来,虽说有强买强卖的嫌疑,但他却丝毫不担心,民国的官员会有胆子故意刁难他。
而且,这些都是形式,不过是淡化‘香浓号’巡洋舰搁浅在江边的尴尬吗?
“你们几个慢一点划,不用担心。东方人都是欺软怕硬的性格,只要你表现的强硬一些,他们立刻就会露出诚惶诚恐的表情来。哈哈……”斯密斯中校嚣张的笑着。
反倒是杰米逊爵士配给他的翻译,担心道:“中校先生,爵士可是让我们利用这次物资采购,消除和当地人之间的误会?如果太傲慢,不好吧!”
说起误会,斯密斯中校就气不打一处来,嚷嚷道:“什么误会。总领事大人上嘴皮子一碰下嘴皮子,说要给宁波的那些商人一点颜色看看,要不然我的军舰会在这个破地方搁浅吗?”
“等到发现对方不好对付,这才想起来是误会,早干嘛去了?”
“是啊!海军部传言我们的军舰可能会被拆毁,这可是为帝国参加过日德兰海战的军舰,照我说。帝国早就把我们给遗忘了。”
……
抱怨声接连不断,即便翻译先生是总领事的部下,也发现,这些帝国海军的军人,对帝国的埋怨也不小。
他可不想和这些牢骚满腹的军人争论对与错,战争已经结束了。帝国早就维持不了这么庞大的水面舰队。不少战斗力低下,军舰老旧的战舰,都将在帝国销毁的名单上。
这早就不是新鲜事,看着一艘艘功勋战舰停泊在港口,等待进入船厂被拆毁钢板,重新进入炼钢炉,他这个文职官员倒是没什么。可这些海军军官的心里的滋味,和把他们的房子推到一样难受。
再说了,水面舰队减少,很多海军军官和士兵,将面临从军队退出的选择。
将来,这些人可能是商船上的水手,大幅和船长,但要想再看到军舰。就只能站在军港边上,看着军舰在鸥鸟围绕之下,进入军港的场景。可在不久之前,他们都是站在甲板上,大炮之下,感受着别人羡慕的目光,而他们穿着白色的海军制服。接受民众的仰慕。
别看在军舰上,看着宁波的城市一览无余,甚至触手可及。
但在水手们共同合作下不屑努力下,花了整整一个多小时。才快要靠近江边的港口。
斯密斯中校趴在船舷边上,一手正在下意思的整理军装。眯起眼睛看着有点冷清的港口,倒是岸上人们的呼喊声,他倒是能够听出一些,但听不明白而已。
突然,城市内像是上演了一场热闹的酒宴,在一开始,噼里啪啦的声音就喧闹着,争夺每一个人的注意力。
“这个……”
斯密斯中校不敢肯定,总是透着有些奇怪,他知道在机枪是非常笨重的,尤其是在东方,军队很少有机枪。但是东方人很喜欢用一种叫鞭炮的庆祝材料,肆虐每一个人的耳朵。
斯密斯中校当然不理解,这种爱好的来源。
眨巴着眼珠子,看着翻译:“东方人的传统节日?”
翻译听着,感觉不像,摇了摇头。
正当这时,长枪短枪,机枪,就像是炸开锅了一样,在巷子里肆虐人们的神经,当斯密斯中校从望眼镜中,看到砖石瓦片,飞溅着呼啸而起,顿时吓的趴到在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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