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俩进了客栈,叫了两家客房,又叫了一点饭菜,用过饭菜之后,老人便道,“雀儿,你先在客栈里好好休息,爷爷先去看看,你表舅舅家是不是还在原来的地方。”
“爷爷,我陪你一起去吧。”雀儿有些不放心地道。
老人轻轻摇头,“听话,这京城里人多,你一个姑娘家,抛头露面不好,你就在客栈里等爷爷的消息。”
雀儿闻言无奈地点头,只是仍然不放心地道,“爷爷,您可要小心。”
老人拍拍她的小手,出了客栈。
出了客栈之后,老人按着记忆中的方向往城北行去,虽然十多年不曾回过京城,可京城的一切,和十多年前相比,倒也变化不大,越往前走,他心中便愈是感慨万分。
十二年前,他带着一家老小匆忙离开京城,在他决定离开京城的那一天,他就下定决心再也不回京城,可是天意弄人,兜兜转转十二年过后,他不不再次回到京城。
就这样走了一个多时辰后,老人停在一处极为庄严大气的府邸前。
看着朱门上高高悬挂的黑底金字的‘公主府’牌匾,老人闭了闭眼,一串浑浊的老泪顺着脸面慢慢流下。
良久,他拭去脸上的泪痕,慢慢朝大门走过去,行至门前他停下,守门的小厮眼带轻视地扫了他一眼,极不耐烦的挥手,“走开,要饭也别在这里要,惹上公主不高兴了,有你受的。”
小厮却是把他当成要饭的了。
老人倒也不气,只放低了声音乞求道,“这位小哥,草民并非要饭的,草民来此,是要求见长公主殿下,劳烦小哥帮草民通报一声。”
小厮听了不由转过头仔细打量他,尔后两个小厮互望一眼,开怀大笑,一边笑一边道,“哪来的叫花子,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公主殿下是你要见就能见的?还不快滚。”
见两个小厮不信他的话,老人便皱着眉,苦苦哀求道,“两位小哥,草民真不是要饭的,草民真的是有事要求见公主,事关——”
“你这不知好歹的老头,快让开,别挡咱们郡主的路。”老人的话尚未说完,那小厮瞧着远远的自家郡主的马车驶过来,他忙将老人一把推开。
老人被这么大力一推,整个人就往后一仰摔倒在路中间,因为摔得太重,老人一时爬不起来,而前方的马车已经快速行驶过来,眼看马车就要从老人身上辗过去,两个小厮不由白了脸。
他们倒不是担心老人被马车辗压,他们是担心马车会因此而受惊,倘若惊到了郡主,以郡主娇纵的性子,他们至少得挨十板子!
正担心着,忽尔眼前红光一闪,一个身影以迅雷不及之势冲过去,随着掌风所过,四匹俊马竟被掌风所伤,前蹄纷纷跪倒于地,四马一跪,后面的车厢因为惯性便向左翻倒。
满意地看着四匹俊马跪地长嘶,边墨砚拍了拍手,又顺便掸了掸袍角染上的些许灰尘,继而伸手,将地上的老人搀扶起来,一边问,“大爷,您可有伤着?”
他从醉仙楼辞别夜郡影之后便自回府,没想到路过公主府时会看到这一幕,他原本不想出手,只是看这老人面熟,又想给那倚惠安公主之势刁蛮任性的清霞郡主一点苦头,所以这才出手将俊马给拍得跪倒于地。
老人忍着腰中刺心的痛道,“公子,多谢您了,草民没伤着,公子,您回京了,姑娘她是不是也回京了?草民还没向姑娘道过谢呢。”
一听老人这么说,边墨砚便想了起来,“大爷,你是淮安那位?大爷,你——”
“是哪个该死的混账东西打伤本郡主的马?”因为车厢侧翻了,被碰撞得不轻的苏妙儿在丫鬟的搀扶下从车厢里走出来,捂着碰肿了的额头看着自己那几匹嘴里吐血倒地不起的俊马,眼中顿时就冒了火,娇声斥道。
边墨砚桃花眼朝着苏妙儿冷冷望过去,“是本世子打的,郡主欲待如何?”
苏妙儿一听是边墨砚的声音,双眸顿时闪亮,忙整了整因为翻车所以有些紊乱的青丝,又拢紧了身上的大红羽缎狐狸毛的大氅,扯出一个她自认为美丽动人的笑脸朝着边墨砚望过去,同时一脸娇羞地道,“原来是边世子,世子这是要回府吗?”
她前后态度转变得如此之快,身后的丫鬟却没有半丝的惊讶,都于郡主看见边世子是怎样的性情,丫鬟们早就习以为常见多不怪了。
看着苏妙儿那张还有些红肿的脸上扯出来的不胜娇羞的笑容,边墨砚唇角不由一抽,尽力压着想要狂笑的冲动,似笑非笑地瞥了苏悦儿一眼后‘唔’了一声,算是对她的回答。
尔后他就看向身边的老人道,“大爷,你还是随我回府敷点药吧。”
老人脸有难色的皱起眉头,刚想拒绝,却听得耳畔传来边公子轻轻的声音,“大爷若是想进公主府求见公主,眼下可不是什么好时机。”
老人听了一怔,看了看翻倒的马车和珠光宝气的郡主,他便将拒绝的话咽回肚子里,沉默地跟在边墨砚身后。
苏妙儿痴痴地看着边墨砚远去的身影,直至边墨砚的身影消失不见后,她才转了身,瞪了一眼身边的护卫道,“本郡主养你们这些废物有什么用?回去自己领板子。”
护卫们敢怒不敢言,一个个只垂着头不语,郡主刁蛮任性,公主又极为宠她,为人奴才的,主子要打要罚,也只能生受着。
战北王府离公主府并不远,就隔了一条巷子,只不过,战北王夫妇及几个子女长年都在封地,京城这座开国太祖赐下来的府邸,仅住了战北王世子边墨砚一人,是以偌大的战北王府,只得四十来个下人并二十多个护卫。
进了王府,边墨砚命人将府医召来,替老人诊完脉,确定并无大碍之后,边墨砚命府医替老人抹外伤的药,抹好之后,挥退府医,边墨砚便问,“大爷,你有什么事,非得求见惠安公主?”
老人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边墨砚便又道,“大爷,你如今也试过了,想必清楚,公主殿下不是大爷你说求见就能见着的,大爷若有什么事,不妨告诉本世子,由本世子酌情转告惠安公主。”
老人的眉毛皱得更紧,沉默一会便道,“世子,非是草民不识抬举,只是草民要禀明公主殿下的事,事关重大,需得亲自向惠安公主禀述,还请世子能帮草民转告惠安公主。”
他不愿说,边墨砚也不愿勉强他,起身道,“既然如此,那大爷你,就跟本世子前去公主府拜见惠安公主殿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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