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吹雪呼吸已经平复下来,然后她把我推开,慢慢靠着床坐起。
我有点纠结,后悔是不后悔,但是接下来的事情我就不太确定了,西门吹雪一怒之下准备杀了我,还是至此不相往来,都不知道。
说实话,我此刻确实有点心虚而且害怕,如果能够再来一次,我……好吧,我承认不管来多少次,我都是死性不改的。
忍不住干咳了一声,我问他:“你感觉怎么样?”
西门吹雪面无表情:“……”
我往她那边挪过去一些:“我真的喜欢你。”
还是没有回答。
“我们已经成亲了,今晚又是洞房花烛夜。”我又挪了两下。
西门吹雪看着已经近在咫尺的我,终于出声:“我知道。”
“所以呢?”我顿时有点期待。
西门吹雪的声音忽然变得森寒:“所以我不会杀你。”
我感觉有点冷,默默叹息一声,下床把烛光点上。
光线变得明亮时,我才看见西门吹雪身上密布的青紫和吻痕,床上也是血白混杂一片,然后我把衣服递给他。
西门吹雪一言不发的穿好,然后从床上下来时一个踉跄就往前摔,我果断伸手拦住她的腰往怀里带。
“啊,小心!”
西门吹雪:“……”
我对他讨好得笑:“我抱你吧!”
说完,也不管他同没同意,就环住他腰身捞起腿弯,妥妥得公主抱起来,等重新把人放下,拿被子裹好了,我低头在他眉心亲了一下。
“你等一下,我去找人烧水。”
说完,我就转身。
西门吹雪却拉住了我。
他脸色有些疲惫,面孔惨白,无力道:“不必了。”
我单膝半跪在她面前,双眼极认真得看着她。
“事已至此,我再对你说再多对不起都是没有意义的,所以我不道歉。”
“我只想告诉你,西门吹雪,除非你杀了我,除此这一辈子你都别想摆脱我!”
西门吹雪看我许久,忽然低低笑开了,他笑得尤其冷,尤其讽刺。
“是我太小看你了,我原以为,你是不敢的。”
我温柔得摸着她的脸,从苍白的唇瓣到脸颊:“因为你不了解女孩子,才会这么想,如果你真的明白,就会知道,如果必要的话,她们什么事情都是做得出来的。”
西门吹雪看着我眼中那种他过去在镜子里永远也不会看见的柔情,忽然道:“我是不懂,也不想懂。”
我叹了口气,有些无奈:“你在别扭什么?就算真洞房了,在上面的不也是你的身体吗?”
西门吹雪:“……呵呵。”
我:“别拿我的脸这样笑,好像抽搐一样。”
西门吹雪抿着唇,很认真的说:“我也不喜欢你看我的眼神,肉麻死了。”
我:“……那是深情。”
西门吹雪不理我,就原地抱膝坐着,双眼看着红色的床帐出神。
我推推他,也没有反应。
出于愧疚我也不好做什么,老老实实去喊人烧水,拿新的的床被。
等半个时辰后,东西都拿进来了,我再来看他,还是一动不动得,如同雕塑一般。
我把布巾用热水搅湿了,轻轻擦拭他的脸,西门吹雪任我动作,但是那双眼睛里面,还是空荡荡的找不到焦距。
顿时,我有点慌,掰过他的脸,正对着我。
“你别这样好不好?我害怕。”
“……”
“哪怕你打我骂我都好,别这个样子。”
一开始装出来的强势镇定已经消失不见了,我真的很怕,怕他不理我,怕他不要我。
我自然知道自己是做的很过分,从头到尾都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甚至利用他对我并不算多的信任,酿成现在的苦果。
我确实软弱也非常自私的人,现在更是卑劣贪心不择手段,对还是处女不对……处男的剑神伸出了罪恶的魔爪。
想到最后,我觉得自己确实是可恶极了,默默抬起袖子擦了擦眼睛,右手使劲掐自己大腿,顿时眼泪吧嗒吧嗒得往下掉。
西门吹雪:“……”
我安静的哭,他安静的……看着我哭,半响后,西门吹雪终于有些无法忍受的开口:“太难看了。”
我抽噎了两声,用袖子瞬间把眼泪抹干净,然后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西门吹雪。
“好的!”
看着西门吹雪沉默的目光,我感觉我刚才可能擦得太快了,尴尬。
西门吹雪:“……”生无可恋。
透过烛光,我看见他苍白灰败的脸色和阴郁消极的眼神,便换了一种极其温柔的语气对他说:“亲爱的,你想开一点,其实真没什么的,又是被药又是那啥的,虚弱一点腿软一下很正常,没必要什么事都克制自己。”
西门吹雪抱着被子,双眼空洞得直视前方,摇摇头:“我第一次被人打横抱起来。”
我试探回应:“那我下次用背?”
西门吹雪瞟了我一眼,声音很是空灵:“第一次有女人说想要背我。”
我咳了一声:“你可以把我当男的看。”
西门吹雪面无表情:“那我刚刚是和一个男人上床了吗?”
我有点惊恐,剑神受到得刺激好像真的有点大?
“你冷静一点!”
西门吹雪对我勾起一个冷笑:“我很冷静。”
妈的,感觉更不安了。
我大概猜得出来他的情况,或许别人很难理解,但是作为有着相同经历的我倒是不觉得特别奇怪。
其实西门吹雪能够忍到现在,忍到这种情况下,才出现问题,我觉得已经很不容易了。
说白了,就是性别认知出现错乱。
西门吹雪毕竟不是我,他生活得这个年代与环境,远远不如后世开明,而他又是一个常年习惯一切都在可控范围之内生活的人,一年只出门四次,其他时候都安安静静待在一个地方静静等待,这种人,骨子里就是固执到了病态的地步。
从我和他互穿开始,他就表现得特别冷静,远远超过我的正常,看起来似乎无懈可击毫无问题,但是一个从小经历范围不大,甚至环境有些压抑的人,他凭什么可以那么快得接受所有现实,我的平静是因为我对这种情况毕竟有些了解,有系统,有人给我发信息解释,再加上我曾经经历过的那个时代又无比开明,所以我能够接受一切事实。
但是西门吹雪呢?
他凭什么接受这根本不合理的一切?
只是在压抑强迫自己相信现实,必须冷静,必须保持和过去一模一样的姿态去面对所有荒谬的事实。
因为他是西门吹雪,是一个再优秀不过的剑客,他不能迟疑,不能软弱,不能有任何的错误。
再加上,我一个女子都能够不哭不闹得接受这一切,那么他就只能比我做得更好,更果断。
而我有时候看着自己的身体和一些生理方面的差异都会忍不住产生一些负面情绪,但是西门吹雪没有,至少表面上,他看起来真的太过正常,那些难受的生理情况,竟然都能够一一忍耐。
我有时候也会想到这件事,但是却从来不敢深想下去。
现在我却清楚得知道,就在刚才,一直压抑着他的那根弦,被我无比粗暴得扯断。
但这又是肯定的,从我想明白我的心思开始,我把生理上的不适应克服之后,这就成为必然。
为了他,我可以去尝试体验另一个性别,而他不能。
说白了就是我没什么下限,百合,言情,*来者不拒,西门吹雪死活要求只看言情,还坚持是清水版的。
“嗯,所以这种事情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对吧?”我小心翼翼的问。
西门吹雪冷笑。
“而且这是我的身体,并不是你的?”我缓缓道,绞尽脑汁得想办法把他从牛角尖上拉回来。
“今天娶妻的是西门吹雪,他的新婚妻子才是孙秀青。”
西门吹雪还是没有回答,不过脸色好看了一点点。
我知道我绝对是扭转不了西门吹雪从小形成的观念,那就只能走另外一个角度。
“你就当是一次性别体验,反正我们总归是会换回去的!”
西门吹雪:“……嗯。”
终于回应了,我松了口气,准备再接再厉。
“等我们换回去之后,一切就都正常了,你还是那个剑法无双的剑客,当然现在也是,外表怎么变,剑都是一样的……”
我苦口婆心的安慰了半天,还算是有点效果。
想想过去我自诩无比了解我的这位本命男神——西门吹雪,但是却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剑神特么也是有着玻璃心的,一颗长成金刚石外表的玻璃心。
所以他刚才在床上屡屡插话打断,害我差点硬不起来,是因为他在紧张吧!是吧?是吧!
房门忽然被人敲响。
我一愣,谁啊?半夜三更得来扰民!
而西门吹雪就瞬间恢复了冰冷神色,无比平静得从床上走下来,拿起桌子上放着得佩剑,在腰间固定好,然后递给我一个眼神,开门去。
我:“……”
我恍恍惚惚的走过去开门,刚才我看见的那一切其实只是错觉对吧!对吧!
西门吹雪其实一点心理问题都没有!
一点心理问题都没有!
真没有!
好了,已经强调三遍了。
推开门,我就看见眼前一脸严肃,拿着剑对我说西门庄主我要和你决斗的叶孤鸿。
我去,妈卖批,就算我不敢对屋子里面那个怎么样,难道还收拾不了你这个盗版的?
冷笑,按剑,侧踢。
看着一脸茫然得被我踹地上的武当小白龙。
我冷斥:“基础功都不稳,也来挑战?笑话!”
叶孤鸿直愣愣得从地上爬起来,听完我的话,捂着脸嘤嘤嘤得跑了。
我看着自己的手,默默得想,这算不算迁怒?
嗯,应该没错了。
随后就自我安慰道,谁让他撞上来的,活该!
然后点开直播讨论组窗口。
我:【谢谢灵素姐姐指点。】
毒手药王关门弟子:【嗯,那就好。】
赤练仙子:【为什么我的方法没有效果?】
毒手药王关门弟子:【任何男人都不喜欢被女人威胁。】
慕容表哥的小表妹:【温柔也没有用吗?】
毒手药王关门弟子:【那得看是对谁?西门庄主这般的人物,软硬更是都不会吃的。】
绍敏郡主:【可是既然如此,为什么哭就有用呢?】
我也好奇这个问题的答案,使了几次我认为有效果的办法,但是没有想到,最有效果的居然是这个。
毒手药王关门弟子:【因为他是男人。】
众人:【啊???】
毒手药王关门弟子:【一哭二闹三上吊这种手段虽然俗了点,但都是多年总结出来的经验,再者,西门庄主其实也不是心软,只是他的骄傲让他无法接受现实,眼泪起码可以让他心理上好过一些,总得来说,就是留点面子。】
我深表佩服,程灵素我了解得不深,只是知道对方样貌普通,却极为聪明,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虽然这样对剑神是坑了点,但是能够开外挂降低攻略难度,我还非要自不量力去挑战单人地狱模式,那才是真傻好吗!
我问道:【那接下来该怎么做?】
毒手药王关门弟子:【和往常一样便好,刚才是特殊情况,若是做得过了,他反而会起疑心。】
我托着下巴点点头:【有道理。】
铁心男:【刚刚小鱼儿问我最后你们到底做没做?我不知道怎么回他。】
峨嵋派第四代掌门:【对,先前是怎么回事,本来都看得挺清楚的,突然就全黑了。】
我想了想,一脸高深莫测的回复:【这叫拉灯。】
赤练仙子:【……?】
我:【少儿不宜的画面怎么可以大庭广众的播放呢?我也没有做那种事还被人围观的爱好好吗?叫你家那位好奇心不要太重!】
铁心男:【好吧,哦,对了,无缺让我给你传点消息给邀月宫主。】
我:【好。】
然后我接到了她的私信。
【大姑姑安好:移花宫目前……若是可以,无缺希望您能回来主持大局。】
我有些意外,据我所知,邀月是在绝代双骄剧情完全结束的情况下才穿越过来的,对于那些过去,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过,看起来也很是冷静,丝毫没有末尾那么疯狂的样子,虽然不知道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这封信我代为传达一下,倒是无妨。
我:【已收到,我会找时间转交给她。】
光点一直在跳跃,其他的弹幕消息,还有很多,我看看没有什么重要的,就不管了。
昨天的事情我到底是有些心虚的,我要是真的承认了,到时候西门吹雪看见,恼羞成怒和我翻脸怎么办,我已经深深感觉到冰山这种生物内心的复杂难猜,他要是再对我冷脸,我大概真要去上吊以示真心了。
等我回去的时候,听见了隐约的水声,透过屏风隐约看着那边有人影在,而床上已经没人了,我把被单换了,默默看着手上那块沾过某些液体的床单,咳咳咳,这个就默默收藏好了,多么有纪念意义的物品。
剑神第一次的落红,简!直!不!能!更!美!妙!
而我去了另外一间屋子,也清洗了一遍,换好干净衣服。
刚好看见西门吹雪走出来,只穿了白色亵衣,有些湿漉漉得长发披散在背后,我瞟了两眼,舔了舔嘴唇。
欣赏美是本能,反正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还能怎么样?
其实吧,每个人都是有点自恋倾向的,只是多与少而已,关于这一点,我相信石观音一定很有话说。
如此说服自己之后,我想西门吹雪走过去,拿了一块干净的手帕,仔细去擦拭她一头长长得几乎垂到大腿的发丝,其实我身上的也差不多,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好随意损毁,我以前好几次都觉得麻烦,但还是渐渐习惯了。
等头发干了,差不多也是半个时辰之后了,大概再有两个时辰,天都要亮了。
“你不睡吗?”
西门吹雪点头。
我有点困意,但是他都不去,我怎么也要撑下去。
“其实我也不是很困。”
西门吹雪嗯了一声,然后专注得看着手里的剑。
虽然我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看的,但是既然他喜欢,我又何必不去爱屋及乌一番。
不知道为什么,今夜过后,或者说当我做下关于今晚的决定后,我的想法就渐渐变化了很多,我思考了许久,大概也许这叫做男友力吧!
事事以女朋友为中心,体贴关怀,温柔爱护,随叫随到,总结就是好好好,对对对,买买买。
不过如果对象是西门吹雪的话,好像感觉还不错,我唇角翘了一下。
“唔,你喜欢什么样的剑?”
我找了张椅子,坐在西门吹雪对面,问他。
“合适的。”
“……”果然,示好也是一门技术活,尤其对象非常难搞的时候。
“那什么样的剑算是适合?”
西门吹雪看着我还算认真的样子,真就开始解说起来,关于剑,他总是能说很多的。
“开过锋染过血的才算是剑,而适不适合,不在于我,而在于它们自己。”
我点点头微笑,哪怕一句话都听不懂,但是看着他的脸,我觉得还是可以支撑的。
西门吹雪继续道:“人会择剑,同样,剑也会择主,它们的眼光远比人要好得多。”
“怎么择?”我顺着他的话问。
“世人总觉得剑是死物,无灵无性,不过利器而已,其实不然,它们是能够夺人性命的凶器,以血开锋,自然是至凶之物。”
“而择之一字,物竞天择而已。”
我想了想,猜测道:“选强弃弱?这也叫选择?”不应该一视同仁,公平对待吗?
西门吹雪瞟了我一眼,表情和上学时候批我试卷的班主任有些微妙的相似,都是那种你错了而且连错在哪里都不知道的感觉。
我老实垂下头听讲。
“弱肉强食不仅适合江湖人,对于其他生物又何尝不是如此,有更好更优秀的徒弟在你面前,难道你还要选择差一点的那个不成?”
“……嗯。”
“剑只会选择强者,弱小者有相同的懦弱,而强大却可以有很多种,挑选里面和自己的气质气息相符的,那么两者自然是相辅相成,融洽无比。”
好像有点道理,我点点头,原来剑也是有气质的。
“那你找到过这样的剑吗?和你的气质相符的。”
“没有。”西门吹雪的声音里似乎有点失望。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