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别的优点.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他向來对身边人的情绪变化敏感至极.
早在多年前.他就知道周彦尧和李允翔关系.远非自己可以比拟.
那时候周彦尧总是偷偷看着李允翔.目光里包含着炙热.沉思.狐疑.专注等种种情绪.也许他自己都沒发现.
有时候深沉的.就仿佛一个猎人在窥探自己的猎物般.
秦阳一直不懂那种复杂的眼神.但是现在.在经历了和齐慕繁的种种纠葛.知道男人和男人之间也会有感情的之后.他忽然间明白了.
周彦尧是喜欢李允翔的吧.
所以.他才会这么恨.这么怨.
人最能包容的往往是喜欢的人.但更多的时候.最不能包容的也是那个自己喜欢的人.
因为來自心尖上人的伤害.往往是这世上最最极致的疼痛.只一次.便能让人痛的撕心裂肺.以至于性情大变.
周彦尧的性情.也许就是因为那种感情.才会一点点地演变成如今这样.
“喜欢.”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至极的玩笑.周彦尧忽地笑出声來.
声音刺耳.在这个阴暗的空间里.就仿佛玻璃尖锐的摩擦声般.
“难道不是么.”秦阳皱眉.
如果不是喜欢.怎么会有这么深的执念.
如果不是喜欢.他又怎么会对李允翔做那样的事情.
要报复一个人的方式有很多种.如果真的沒有丝毫感情.他怎么会白费周章地采取这种暧昧极端的性暴力呢.
难道就为了折辱一个男人的自尊么.
不.他不相信.
周彦尧说:“如果这是你的美好的臆想.那么我觉得自己有必要.让你明白什么才是残酷的真实.”
说这话的时候.他两眼分外的深沉.眼里就像是氤氲出了一场不知名的风暴般.携着惊天动地的气息.一点点的将他压制在墙角.
不给他半点的退路.
“你什么意思.”秦阳问.
“什么意思.”周彦尧说着.猛地伸手拉住了他.不由分说地朝门外走着.
“你不是想知道什么意思么.那我就带你去看看.我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光线晦暗的空间里.他身形如铁.脸部的轮廓僵硬而冰冷.整个人浑身的戾气更是逼人夺魄.
秦阳心里不好的预感骤然加大.
他尝试着挣开对方的钳制.然而那鹰爪般的手掌.就仿佛是烙铁一般.深深地烙在了他的手腕上.
牢房.彻头彻尾.一目了然的牢房.
不同于他那全封闭的密室般的居地.不同于他那镶有暖气春意融融的囚室.周彦尧带他去的.是这个监狱里真真正正关押犯人的地方.
走廊幽深.远远地看不见底.两旁用铁栏隔开的牢房里.犯人们三五成群地呆在那里.见他们进來.只是微微怔了怔.便继续自行其是的进行着自己本來的事情.
或打架.或**.或做一些违背人伦的事情.
完全旁若无人的样子.就仿佛一群全然沒了意识的疯狗一般.
阴冷.潮湿.灰暗.萧条.颓废.绝望.血腥.
不论是气氛.还是里面那些人的眼神.更或者说是正上演着的各种戏码.无一不真实的叙述着这些残酷的字眼.
有人鼻青脸肿的被逼着吃下别人的排泄物;
有人被好几个人同时压着.遭受着残酷的活塞戏码;
有人被当做一匹马.正驮着一脸嚣张的人艰难地在地上爬着……
看到这一切.秦阳再控制不住心中的呕意.
“呕……”
恶心的感觉.瞬间蜂涌而來.
仿佛要把内脏吐出來一般.他吐得弯下了腰.控制不住地半跪在地上.吐到连酸水都吐不出了.却还是本能地呕吐着.
整张脸.早已苍白得完全面目全非了.
可周彦尧响在他的耳边的声音.依旧还是那么波澜不惊.就反复对周围的一切视若无睹般.
“怎么.害怕了.难以接受了.可是秦阳.这才是真正的监狱.会有**.会有打架.会有**.会有许许多多的让你接受不了事情.”
秦阳只觉得浑身发冷.
那种寒气远非冰窖里的霜冻可以形容.那蚀骨的感觉是从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同时爆发出來的.几乎一瞬间就席卷了他整个人的世界.
周彦尧的声音.依旧在继续.
“沒有最痛的.沒有最难受的.永远只有比起之前更加让你痛苦的.这些难以忍受的煎熬.它们一桩桩.一件件的.慢慢地累计着.直到把你完完全全的变成一个疯子.”
如同诗画一样的语言.周彦尧整个人就仿佛是玉雕的一般.在这个肮脏污秽的地方.居然沾染不上半分的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