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皇子?”萧翎见贺锦熙半天不吭声,以为他身体不适,忙关心道,“殿下可是乏了?”
贺锦熙嘴角微微一勾,却尽是寒意,他不喜萧翎对莫天然过多关心。
他为莫天然所做的事,不想牵扯上其他人。
“萧将军,你与慕修容是何关系。”
萧翎一愣,脸上露出些许狐疑,有些奇怪十皇子为何忽然这么问。
天魁一拍脑门,急得拉天钺的袖子,晃他胳膊:”主子真是吃醋吃的不管不顾了,那萧翎多聪明的人,稍微露出一丝破绽都能被他看穿,主子忽然问这句话,肯定会引起他注意,上次他就跑去降仙楼被萧翎看见,萧翎后来还来宫里找主子,所幸左辅演技好,会假扮主子才没露馅,他现在又来!“
天钺依旧面无表情,仍由他晃,眼神里也露出不赞同。
天魁紧张的盯着萧翎的脸色:“如今,贺远成与贺远铭正斗的激烈,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两败俱伤之后,才是精彩的开始,主子切不可在此时暴露啊。“
天钺的袖子被他揉烂了,伸手拍了拍他的手。
天魁一愣,汗毛竖了竖,没想到天钺这个最孤僻的人会这么温柔的碰触他的手。
他抬头看向天钺,默默收回了手,吞了吞口水,心里还在想:虽说大家都是男人,可这动作怎么看都挺亲密的,他难道喜欢我?我要不要拒绝?可是拒绝了大家同伴都做不成了吧,天钺可是最正经的好下属啊,怎么办!“
他兀自纠结了半天,还没反应过来,天钺胳膊一得到自由,立刻身子一闪,换了个地方继续尽忠职守。
天魁一呆,心底纠结瞬间一垮,只剩一排黑线。
他理了理额前帅气的刘海,努力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自然。
拒绝承认他自作多情,想得太多了....
萧翎确实如天魁所猜测的一般,对十皇子这句话感到些许奇怪。
但十皇子的声音里没有丝毫情绪,他想了想,测度不出他的想法,便收起心神。
“我与他是朋友。“
萧翎说罢,抬起头看着屏风,等待十皇子的回答。
贺锦熙嘴角一冷,脸色幽沉。
只是朋友,为了他向大皇子求情。
以萧翎的脑子不会想不到大皇子所顾虑的事,但他还是开了口。
为了他向自己这个无权无势的病皇子开口。
以他的智慧,岂会不知道若他这个病皇子得罪了太医院院首,会有何后果。
贺锦熙手指摸索着腰间的佩玉,心底对莫天然浓浓的占有欲浮现的更加明显。
萧翎显然对莫天然的情绪并不简单。
至少超过他所认为喜欢的十皇子。
萧翎是强者。
心底柔软的强者最是容易对弱者产生怜惜。
贺锦熙知道萧翎喜欢的是自己装出来的假象,从不将他当回事。
但若萧翎对莫天然起了什么心思,那就是他所不允许的事了。
他的人,他不让任何人觊觎。
萧翎自己都未发现贺锦熙所看清楚的问题。
唯独对莫天然的感情那项,他很清楚,是因为难得遇见知己的敬重与珍惜。
萧翎见贺锦熙一直沉默不语,摸不清他的思绪,刚要开口,听见屏风后传来。
“多谢萧将军的好意,但这个人情,恕我无法承下,为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萧将军日后还是莫要再踏入泰和殿。“
贺锦熙眸子森冷,他怎么可能让萧翎帮助莫天然,好让他们有更多机会接触,加深感情。
感情的萌芽,最适合从开始就掐死。
萧翎一愣,猛地抬起头,心头一沉。
十皇子这是?要彻底跟他断绝关系?
自己的心意终是被他发现了吗?
还是说他感觉到了宫里的凶险,知道自己辅助大皇子与九皇子夺嫡,想要避开争斗?
无论哪种,都让萧翎感到深深失落,却亦理解。
萧翎清楚知道,十皇子对他无意。
若是他心中之人对他亦是有情,无论天上地下,多么艰难险阻。
萧翎一定要与他长相厮守。
很明显,十皇子,他不是。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虽是伤人,萧翎却也懂得尊重,不是爱强求之人。
他深叹了口气,终究选择彻底放下,只是可惜不能为莫天然争取到清白的机会。
“萧将军,若无其他事,请回吧。“
这一句,贺锦熙说的毫无感情,更加让萧翎感到了他对自己,如同陌生人一般,毫无感情。
萧翎脸上露出深深的黯然,原本想看开口再提莫天然之事,到底只剩一声。
“是,十皇子殿下。”
他失落的走出泰和殿,心底难过之余,却又感觉到今日的十皇子似乎与他记忆中的有所不同。
虽是病弱,心里却如明镜。
甚至萧翎曾有那么一刻,感觉到自己的想法被他看穿。
萧翎不知这是他的错觉,又或是十皇子本身就是如此。
这一瞬,萧翎虽然难过,却亦发现,他似乎并不了解十皇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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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内。
晟麟帝坐在中间的榻上,两边下首各坐了八贤王与齐国郡公。
作为皇亲国戚,两人算是在晟麟帝面前说得上话的人。
他们在皇帝面前向来极少谈论国事,多是陪晟麟帝聊聊家常,或一些朝廷中,晟麟帝不方便知道的事。
齐国郡公看了眼八贤王的的眼色,故意把话题往自家儿子身上引去。
晟麟帝想起这个年幼的小外甥,慈爱的笑了笑,“斐儿身体如何了?”
齐国郡公忙恭敬笑道,“多谢陛下关心,小儿已经痊愈。“
晟麟帝点了点头,算放了心。
齐国郡公看着他的脸色,继续笑道,“这还真是多亏了慕太医家的嫡子,当真医术了得,多少御医束手无策,他一瞧就看出来是得了什么病。”
晟麟帝微微一抬眼皮,好奇道,”哦,这么厉害?“
齐国郡公忙点头,又笑了笑,”是的,陛下,为臣亲眼所见,真是妙手回春。“
他原先并不知道此事,听见八贤王说莫天然出了事,想起他对嫡子的救命之恩,二话不说跟着他来到了养心殿。
八贤王微笑着将茶盏放下,“臣弟也听闻过他的名声。”
晟麟帝胳膊靠在榻上的小几上,闻言颇为好奇,“皇弟也知道他?“
八贤王恭敬道,“是的,皇兄,听闻中书令的幼子在学堂玩闹时,不慎被斧子将手砍断,血流不止,险些送命,许多御医都束手无策,这慕家嫡子竟将他的手完好无损的接了回去,令人惊叹不已。“
晟麟帝听完更为惊异,“竟有人有此等医术,怎的从未听皇帝提起。”
八贤王无奈的笑了笑,“皇兄,臣弟也是刚刚听闻,还不信找了中书令问过,见了他的幼子,确实如传言所说,当真将断臂重新接上。”
晟麟帝眸中溢出惊叹之色,“如此厉害的医者,定要召入太医院,为皇家服务才是。”
齐国郡公听了这话,却叹了口气,八贤王也面有难色。
晟麟帝不解,“你二人怎么这幅神色。“
齐国郡公叹气道,“这慕家嫡子父亲是太医院院判,自然要以进入太医院为人生理想,他也确实参加了考试。”
晟麟帝知道这肯定没那么简单,“怎么了?“
”可惜啊。“齐国郡公惋惜道,”他这次考试被指责抄袭,被罚终生不得入太医院格。“
八贤王也扼腕道,“他是个难得的人才,不能进太医院是皇家损失。”
晟麟帝眉头一皱,“他抄的是谁?”
齐国郡公答道,“太医院院首于德行的孙子。”
晟麟帝闻言眸子一垂,手指捻动着手上的佛珠,若有所思。
他是个皇帝,心思之深比起常人更多添几倍,不需要问缘由,便知道此事有蹊跷。
八贤王看着他的脸色,悠悠道,”皇兄,以慕家嫡子的医术,实在无需抄袭他人,何况抄袭的答案一样,他人一瞧便知古怪,宣文院也定会调查,没有人会做出这等自毁前程的事来。“
晟麟帝看了他一眼,依旧沉默不语。
他想起之前宣文院院首曾来向他汇报过,这次太医院考试夺魁者可以直接晋升为御医,这得到过他的允许。
如今细细一想,便知端倪。
他眸子微沉,捻着手里的佛珠紧了紧。
这于德行敢如此徇私舞弊,当真是胆大包天。
晟麟帝执法一向尚算公正,极少偏私,于德行此举自然让他恼怒。
八贤王又叹道,“一个人才就因为挡了别人的路,便被如此污蔑,实在令人扼腕叹息。”
齐国郡公也道,“为臣也觉得太为不公道。”
晟麟帝眸子幽沉,沉吟了片刻。
若论公,他确实该调查清楚此事,问于德行的罪责。
可论私,他实在太需要于德行的医术。
不提年幼时的救命之恩,便是如今,他日日夜夜被头疼着折磨的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脾气也随之暴躁不少,头疼的厉害时更会产生幻觉,觉得身边所有人都是狼子野心,都欲将他除之后快。
而于德行能迅速缓解他的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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