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田地区看守所,这里已经恢复了正常,一应人犯也都老老实实的呆在自己的监舍。? 不过和以往相比,巡逻的力度明显有了增强,每一个巡逻小组也从以前的两个干警增加到了五个人,巡逻的时间和频率更是有所提高。
原本矗立在后院靠近围墙的三号岗楼已经成了一堆废墟,这几天劳动的人犯们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把整理这一堆废墟。围墙上的岗哨也有加强,每个岗哨从一个人增加到两个人,手里武器的弹药配备也同时增加了好几个满装弹匣。——比起以前的看守所,现在的警备状况不比最顶级的重刑犯监狱差到哪去。
虽然此时已是深夜,但看守所最大的那一间会议室却烟雾腾腾,喧嚣不已。看守所的所长已经被下面嘈杂的私语声搞得头痛,他和身边的几个副所长交换了一下眼神,猛地站了起来,一巴掌重重的拍在桌面上,跟前的烟灰缸都被震得跳了起来:“都闭嘴,这是命令,理解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下去之后我再听到谁在背后议论这件事就脱下你的警服滚回家去,还有,任何人的管理区都不能在讨论这件事,做不到的你现在开口,我批准你辞职!”
由不得所长不冒火,本来一件不大的事情,嗯,至少所长认为这是一件小事,但却被下面的人犯和干警们炒得火热。中国人多,人多就预示着或许随时随地你都可能会碰见熟人,关系好的朋友在一起有些话自然而然的就不顾忌说了出去,这段时间,整个和田已经就这件事议论纷纷。
地区上层听到风声之后那是火冒三丈,所长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叫到局里接受批评并做检讨了,再这样下去,所长自己的位置都可能保不住,当然是要冲着自己手下大雷霆。而且,这件事也的确就是某些干警甚至是人犯每周的探监时间里传出去的,所长查清楚之后又如何能够不恼火呢!
所长震怒,下面的声音逐渐消失到寂静,所有人都木讷的看着所长涨红的脸庞。这种时候最好的办法自然是装傻了,反正大家都在底下议论过这件事,法不责众嘛,只要这时候别冒头被所长抓住,那就没啥大不了。
下面沉默,所长总不能唱独角戏,几个副所长也纷纷表态支持所长,这堂会才算是顺利开完。不过下面的干警也没再敢把所长的警告当做儿戏,说难听点大家都在这个封闭的小场合里面上班,真要是惹恼所长了,小鞋那真的是叫穿之不尽。
给干警们开完会,下一步就是各个干警给自家的管区开会了。这种事有些不好说,所以所长原来也考虑过是不是全所的人犯集中起来开一个大会,最终却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让干警们下去各自整理自己管辖的人犯。
袁曙光本以为上次的事情之后自己会有一些好处,却没想到不仅没能得到丝毫的表彰,反而被所长叫去办公室狠狠地训斥了一番,不仅被扣了半年奖金,所长话里话外还提点要给他一个处分。所长的理由很明确,那就是私自把人犯从监舍放出来,虽然人犯情况特殊,但要说这也的确违反了看守所的纪律,袁曙光也只能自认倒霉,尽管他极其的不服气。
回到办公室,袁曙光抽了一支烟之后,还是起身往自己管辖的监舍走去。工作必须要做,这是没法推脱的,而且从各种角度来说,看守所干警这个职务虽然没有什么权力,但隐形收益却并不少。
外人不懂这些,但袁曙光自己是清楚的。粗看起来,看守所的干警不属于公安系统,待遇各方面比起公安局都要差一些,更别说走到外面说起在看守所工作很多人都不乐意接近,大家都不想沾染晦气嘛。可实际上呢,这份工作不仅不差,在警察系统内部甚至就连最吃香的刑侦大队都要退避三舍,给上几分面子。——特别是干警察工作的更是明白,没有谁胆敢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不会因为犯错被抓紧看守所,特别是现在这个社会,很多时候不是你不想干什么就可以不用去干什么的,上下的压力、职场的潜 规则,这些都是不由自主约束人行为的紧箍咒。
比如说刑侦大队,遇到抓来的人关系好到直通局领导,刑侦大队还不是必须大事化小?可真有那执拗的人,不顾一切的冒死一次次的上告,最终背锅的就是刑侦大队。到这个时候,运气好就和稀泥事情抹平,运气差的就剥下警服被扔进看守所等待承担责任。——既然如此,谁又会蠢到平时去得罪看守所的干警呢?退一步说自己落难那天,有熟人是不是也可以照顾照顾呢?
而且,但凡在看守所呆的时间长点的人犯那真心都是聪明人,家里送进来的餐费和零用,懂事的人谁又不知道孝敬孝敬直管自己的管教呢… …
娴熟的打开一道一道的栅栏,偶尔和迎面撞见的同事打个招呼聊上几句,袁曙光的心思却一直放在上次直接被国安接走的那个人犯身上。——何冲,嗯,有时间了去一趟吐鲁番找他坐一坐,说不定借他的关系还可以挪一挪位置,再原地不动,所长不退休自己恐怕是很难有出头之日了。
袁曙光在事件平息之后第一时间查阅过何冲的卷宗,虽然那只言片语根本看不出任何的内情,可最基本的何冲的姓名住址这些却是实实在在的写在里面。都没敢动笔,袁曙光依靠自己的记忆强行在最短的时间内把需要的东西摘要背诵了下来,看守所的管教嘛,打主意自然是在人犯身上,有背景的人犯历来是他们照顾的要对象,这是人之常情,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不就是这样嘛。
胡乱的想着心思,袁曙光打开监舍的外间门,走过天井,用力在内间门上敲了一下,冲着凑过来的那张脸喊道:“母建军,你出来。”
母建军笑嘻嘻的等着管教拧动钥匙开门,走出门两人来到天井的死角,这个位置可以避开监舍内部的任何人张望。两包烟塞进管教的兜里,这是真烟,不是平时犯人们抽的假烟,是各个监舍专门给管教准备的,每天都有。当然,买烟的钱就是从监舍每个人犯头上扣除了,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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