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方十四那年,彦茗中箭而伤,回府修养一月后,才渐渐知晓来龙去脉。
原来那日她睡着以后,五皇子来了,竟以为她卧着的地方是野兔盘踞之地,便一箭射来。
彦茗受重伤,而他……
却是见死不救,决绝离去。
后来,不知是何人救了她;士兵发现她躺于营地之外,左肩中箭,便忙将她送回营地之内,太后便急匆匆地唤人替她包扎,便急忙启程回去了。
彦茗听着这些自己并不清楚之事,总是在想,那日送自己回来的人究竟是谁?为何救下后却又不留姓名,径直而走?
而祁渊……又为何如此绝情?
她与那个救命恩人齐坐一骑,他该是满脸的焦急,将她小心地放于营地之外,便悄然而走。他是她的救命恩人,却未曾留下丝毫痕迹,连姓名都一概不知。
想到这些,茗儿忽的想起三皇子祁玮之语“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虽是玩笑之语,却还是令她心怀愧疚,因为至今仍未曾寻到那救命恩人,而自己……却是已有心上之人。
藏书阁内静悄悄的,一如从前。如今身为亡灵的彦茗再也无需与主事撒娇,便可大步进来,谁也看不到她。
此刻,就连她自己,亦是不知为何前来藏书阁,便只想着随处走走。
彦茗环顾四周,看见一个角落。那便是十四岁之时,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捧着那本令她浮想联翩的书席地而读之地。至今依旧能想起那本书的内容,以及读完以后,想着那夜的样子。
身为亡灵的彦茗苦笑着摇摇头。
哪位少女不怀春?年方十四的自己在那里红着脸,想着与救命恩人初相遇的样子,仿佛如今依旧可以体会。
而那个另一个令自己心有波澜之人,从年幼之时便早早入驻她的心底,再没有走出过。
这二人一是不知为谁,一是一厢情愿,彦茗如今只是自嘲情缘寡薄,再记不得生前为情所做之事。
她身为亡灵之后,前世记忆在慢慢淡化,很快便要记不起,与那个当初深爱之人的往事了。而她自己,却不知前世的记忆正在渐渐远去。
长叹一声,彦茗自知时日不多,便想着出门前往丞相府。
可就在那时,她看见一人坐于藏书阁的置架边,仰头喝着酒。
彦茗愕然。她久久地在仅剩不多的记忆里,找寻眼前之人的回忆;而又是心口一阵疼痛,她便只是想起他的身份与名字——
五皇子祁渊?
他为何在此处喝酒?
彦茗缓缓来到五皇子的跟前。她低头看他,他刚刚放下饮完的酒壶,不一会竟又举起酒杯,斟上满满的一杯,一饮而尽。
彦茗渐渐蹲下,双眸紧紧跟随他饮酒的模样。
酒为何物?生前似是从未尝过。
彦茗默默想着。然而前世是否饮过酒,竟也是忘了。
他却缓缓抬头,目光停留在她的双眸,竟是在与她对视。
彦茗心中不免惊了一下,而她已是亡灵,非常人所能见,便渐渐又放下心来。
可忽然间,祁渊慢慢抬起手,手中还端着方才的酒杯,杯中斟满了酒;他的身体缓缓向前倾,彦茗便看着他黯然的眸子近在眼前,二人面面相对,近在咫尺。
“祁渊?”
她便直直看着他,喃喃而出的,是他的名字,竟唤他唤的如此熟练。
他并不言语,只是将手中的酒杯举起,递至她的眼前。
她的眼眸便由他的眼睛移开,转而看着他手中的酒杯,随后伸出手接过。
彦茗端着酒杯,看了它许久,却并无饮尽之意。
祁渊的眼眸黯然垂下,不再看她,似是早已微醺。
他不欢愉吗?
彦茗久久看着面前的五皇子,左手持杯,右手便缓缓举起,似是想抚过他的脸;然而却只是定在空中,未曾敢做。
心中泛起一丝丝的苦涩,究竟是为何?彦茗的记忆早已模糊,这五皇子他是自己的何人,为何自己如此想去安慰他,想着要他欢悦呢?
他起身离开,她内心所想,亦是跟着去了,便来到皇城马场之中。
随后之事,便是阿真卧于草亭之上,趴地麻了脚,还十分敬业地探听祁渊与乔君的谈话。
阿真听罢彦茗之语,悠悠地评判了了句:“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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