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娘往前俯身,捏住沐裳的下巴,仔细打量着:“小沐,你到底什么来头?我前脚把你带回来不到半个时辰,后脚外面就来了群军士,说要找个年轻姑娘,在前院搜了好一会儿,我想——不至于是因为你吧。”她将沐裳上下打量一番,又自言自语道:“想来也不可能。”
“本来是要先关上几天磨一磨的,不过老爷今天突然有了兴致,你就好好受着吧。来,把药吃了。”四娘说着捏紧了沐裳的牙关,不由分说将一粒药丸塞进去,沐裳愤然挣扎。
“放心,一点迷药让你四肢无力而已。”四娘拍拍她的脸,“你这性子,还是防着点好,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吃亏的可是你自己。”
她走到床边的柚木矮柜前,打开柜门,里面零碎放着七八样东西,有耳环、女子的手帕,甚至一节陈旧的腰带。
“这都是以前在这房间里待过的女子留下的,老爷喜欢留下她们身边的一样东西做纪念。知道她们人现在在哪儿吗?你若是自己不识趣,后面枯井里的白骨可又要添上一副了。你好自为之,我倒是希望你能留得下来,也好陪我打发这无聊的日子。”
“疯子!”
“是啊,我已经疯了,我也想看看你在这样的环境里会不会疯。”四娘说着施施然往外面走去。
“叫人抬浴桶进来,我要洗澡。”沐裳在她身后说。
四娘想一想,允道:“满足你。”,回头微微笑道:“你又打什么主意?不过,说实话,不管是看到他折磨你,还是你能折磨他,我都觉得挺愉快的。”
四娘走后,沐裳马上蹲在角落里,将手指伸进嗓子里挖着,几次干呕后,终于吐出了药丸,药丸明显已经消融了一些,只有原来的一半大小。
很快有人抬来了浴桶和热水,连花瓣也备了许多。待他们离开后,沐裳披散了头发,直接泡进了浴桶,长发在水面上弥漫开来,氤氲水汽和着花香,烛光忽闪,房间里顿时有了一种靡靡之感。
泡了好一会儿,桶中的水已有了微凉之感,沐裳的脑子也开始有些昏沉,这时门开了,沐裳并不意外地看着何员外走进来。
何员外一副白净面孔,身形有些发福,一双眼睛倒是精光四射,饶有兴致地看着沐裳。
“老爷,可要共浴?”沐裳眼波扫过,只轻轻地说。
“——有意思!”何员外抚掌,随即脱去外衣。
“水有些凉了,叫他们再加些热水来。”
何员外不疑有他,招手唤了门外的小厮,吩咐去担热水。
待小厮离开后,他凑近沐裳,道:“听说,你是四娘过去的旧识?那么,她会的那些,你也都会?”语调轻浮,眼中含波。
沐裳扬起垂着的眼帘,看着他,慢慢道:“她不会的那些,我也会。”
倏的从水中站起,一直攥在手中的三叉戟烛台早已除去了蜡烛,用那尖端准狠地戳向何员外的颈动脉,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下手时聚集了全身的力气,毫不留情。霎时血如井喷溅了沐裳一身,随着沐裳的手势转动又喷了何员外满脸。
“你——”何员外下意识地伸手就掐住沐裳的脖子,沐裳挣扎着又狠狠用烛台在他胸前胡乱扎着。
何员外似是被那些从他身体喷涌而出的血吓得呆住,手上并无力气,身体慢慢软了下去,沐裳跳出浴桶,一身湿淋淋地冲出了房间。
凭着记忆绕过假山,到了前院,院里黑乎乎一片,沐裳觉得脑袋越发昏沉了,她扬起还捏在手里忘记丢掉的烛台使劲往大腿上戳了一把,血顺着流下来,脑子被疼痛刺激稍稍恢复一点清明,她哆嗦着丢掉烛台,往院墙边上走,院墙太高,沐裳四下看了看,院子里有只盛了半缸水的水缸,她推翻了将水缸拖过来倒扣着,又累上一个花盆上去,刚踩上花盆,院子里已有密集的脚步声跑过来,夹杂着喧嚣声,沐裳心中着急,手脚却越来越没有力气,攀了几次都没有翻上院墙。
“在那儿!”有人叫着,几个人举着火把照亮了院子,快速往院墙这边跑过来。
如果这次跑不掉,她就再没有机会离开这个院子了,阿旸找不到她会着急,他一个人怎么办?念及此,沐裳发了狠,用尽力气攀上了院墙,看也不看直接跳了下去。
脚踝的剧痛,让她在短暂的眼前一黑后又醒了过来,抬眼看去,深夜的镇子居然灯火通明,远处闪着几点像是火把的火光,有身着铠甲的军士走动,竟像是全城戒严的样子。
沐裳不做多想马上爬起身就跑,而员外府的家丁也已经追了出来。
初春的深夜,气温如冬日一样低,沐裳湿透的衣裳贴在身上,被料峭夜风一吹,身体都在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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