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旸立在一旁一动不动,面孔隐在斗笠里,不动声色。
老掌柜见那军士忽然停下不走了,一只撑住门帘的手僵在空中,也不知该不该放下。
“你……”军士有些犹疑,上下打量。
阿旸站着没动。
空气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军爷,我们是来看病的。他是我男人。”沐裳忽然出声,脸上热了一热,仍是伸手拖了阿旸的手臂,轻声道:“既然药已经拿好了,我们回去吧。”
在那军士的注视和老掌柜的讶异中,阿旸镇定自若地蹲下身,将沐裳负在背上,慢慢走了出去。
走出一段,听到身后并没有跟上来的声音,沐裳又扭头看了看,这才放心,轻轻呼出一口气。
阿旸回头看她,眼中有微微的笑。
沐裳没有叹完的那口气就卡在了胸口,不上不下,她将头转向另一边,避开了他的眼神。
“脸红什么?刚才”他说。
沐裳只觉得脸噌的一下又被点燃了,刚刚她那样紧张,生怕那军士一个怀疑他今天就走不了了,他居然还在注意这个!她又有些恼自己,既然已经下了决心要保持距离,为什么他短短一句话就又撩拨得她心浮气躁。
她有些气恼道:“你知道刚才是什么情况!你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万一……”
“那就当你又救我一次,我又欠你了,沐裳,我们扯不平。”他的声音平静,有隐隐的笑意。
沐裳一时愣住。
阿旸背着她穿行于一条条小巷,她选的都是远离主街的小路,曲折迂回,她是在这里生活了很多年才摸清这些巷子,他却只早上来时走了一回就已全部记住,沐裳觉得不可思议。
小巷子本就偏僻,再加上雪天的寒冷,一路上几乎没遇上什么人,再穿过两条巷子就可以到镇口了。
然而刚转进这个路口,就远远看见两个穿着红布衫的衙兵倚着墙在说话,眼睛已往这边看了过来。
此时退出去显得太过突兀,阿旸仍是微微垂着头顺着路走过去。
沐裳紧张地从阿旸肩头看去,好在两个衙兵也只是往这边望了一眼,又自顾地聊着天。
随着一步步走近,那声音由远及近。
“……哈哈,哥,再不回去,你那刚泡上的相好的怕是要跟人跑了吧。”
“奶奶的!老子本来在县衙里吃香喝辣待得好好的,怎么就被派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受罪来了!这都半个月了,难道那帮军队的一天不走,咱们都得陪他们在这儿干耗着!”说话的衙兵摘了帽子,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
“哥,你说同样都是当兵的,他们不就是在战场上杀过几个人嘛,凭什么就高人一等似的,狗眼看人低!”之前说话那矮个儿衙兵有些愤愤的,“还有,上面说是让咱们守着他们,一有异动就往上回报,可这瞧了半个月了也没瞧出有什么动静儿啊,你说,他们到底在找什么啊?”
“甭管他们找什么,大皇子跟二皇子斗就让他们斗去,不管以后谁当了皇帝咱们日子也都是一样过,告诉你,兄弟,什么最值得操心?钱呐!怎么来钱?逃兵啊,一个逃兵五两银子,这才是实实在在的……拿住就得砍头,叫他们那些军队的人还张狂……”
两个衙兵说话间,沐裳和阿旸已经经过他们面前,靠近巷子的另一边,马上要拐入最后一条巷子了。
“哎站住!前面那两人!”忽然身后喝道,是那矮个衙兵的声音。
阿旸继续往前走,沐裳手心里出了汗,脑子里飞快地想着要怎么应付。
身后传来急速靠近的脚步声。
“说你呢!前面那个戴斗笠的,再不停下,老子……”
阿旸停了下来,转身微微抬头从斗笠下看过去,先跑过来的衙兵只觉两道刀锋似的目光在面上冷冷扫过,一时不妨竟觉心里一哆嗦,话说到一半就戛然顿住。
这时后面的衙兵也跟了上来,站在另一侧将阿旸跟沐裳围住,“什么人?鬼鬼祟祟的!”
沐裳咬咬牙,打算故技重施,放柔了声音道:“两位……”
话刚出口,只觉阿旸只用一只手臂托住她,另一手已快如闪电般挥了出去,她甚至没有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两个衙兵已倒在了地上。
沐裳有一刻的发愣,阿旸却已经收回手,保持之前的姿势背着她走出了巷子。
“……你打昏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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