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梨歌看了看月牙稍有红肿的左脸,眼神暗了暗,站起身拍拍手上的渣子,径直走过去扬手就是两个耳光,力道之大,竟甩的那婢女直接摔在了地上。
四下一片沉寂,众人齐刷刷的将目光放在梨歌身上。那婢女爬起来,一脸不可置信,“你...你竟敢打我?”梨歌甩了甩手,小声嘟哝着,“脸皮忒厚,甩的我手疼。”转身把月牙拉到身前,指着那婢女说,“我打的是我打的,不作数,她打你的你得需自己打回去,不能依赖我。”
那婢女一听还要挨打,立时慌张的躲到刘氏身后寻求庇护。
刘氏从震惊中缓过神,指着梨歌的鼻子强装淡然,“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动手打我身边的人!”
梨歌拍了拍月牙的手轻声道,“记得下手轻点,别伤着手,别出人命,其他的你就放开了打,在家里怎么对待那练武的桩子的就怎么来。”刘氏一听更加恼怒,“你到底听没听我说话!今天你要是敢再动手,我就叫太子殿下......”
“先别吵,还没轮到你呢!”景梨歌一皱眉一嗓子吼了回去,吓得刘氏一打嗝将剩下的话生生噎了回去。
“可是小姐,我怕......”“怕什么,先痛快了最重要。去吧。”说罢,月牙原本还唯唯诺诺的神情像解开了什么不得了的封印,脸一沉卷起袖子就冲了过去。那婢女绕着刘氏转圈,刘氏一个不稳便坐到了地上。
景梨歌欣慰的看着月牙揪着那婢女一顿胖揍,眼神缓缓移到刘氏身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嘴一咧竟笑开了。
这是景临之第一次见梨歌笑,一时有些呆住,景梨歌笑的天真可爱,一对儿梨涡挂在唇畔,加之她本身就长得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竟叫人觉得她十分纯真善良。
然而只有熟悉她的人才晓得,景梨歌的肚子里到底装了多少坏水。
景梨歌端起桌案上那碟“美人泪”,蹲到刘氏的面前。
“我跟你说了我完全不想要那对儿耳坠,因为紫珊瑚根本就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别人说你就信,你当是奉承你,殊不知是拿你当傻子看。”
“读过书的人都晓得,紫珊瑚根本不是珊瑚,只是一种长在江南地区的石头,石身发蓝色,常年埋在红土里,再受雨水的浸染才变成紫色,形状又酷似珊瑚,因此才会被叫做紫珊瑚。”
景梨歌捏起一瓣榴莲,皱着鼻子凑到刘氏唇边,“还有这个‘美人泪’,苏州地区也常见的很,真不知你是傻还是嗅觉有问题,闻不见臭味儿吗?这么臭的榴莲,美人吃了不落泪才怪,洒了莲花露就变成高贵的东西了?你当狗屎在梅林里呆几天染了梅花香气,就能变成香膏吗?”
这就是在暗喻她是狗屎了,刘氏气的脸发红,漂亮的脸蛋扭曲的不成人形。月牙在旁边打的解气了才爬起来,听着梨歌的话暗暗好笑,小姐的嘴真是毒,一点不给人留面子。
“你竟然敢暗喻我是...是...你好大的胆子,你难道不知道我是太子殿下的侍妾吗?”这话一出,看热闹的人开始指指点点,谁不知晓刘氏原本只是个婢女,不晓得用了什么狐媚法子才上了太子的床,又因为出身卑微只抬了奉仪,人们看她风头正盛才纷纷巴结,也算给太子几分薄面。现下这刘氏公然对景将军的儿子口出不敬,还拿着自己的身份当靠山使,活该被人教训。
“别冤枉我,我没有暗喻你,正儿八经的在说你是臭狗屎。奉仪娘娘,兰姨常说,人丑就要多读书。腹有诗书气自华。别等哪天有人送您一块儿黄泥巴,您还把它当成金坷拉。”景梨歌说着,一手捏住刘氏的下巴,一手往她口中送着榴莲,一块儿接一块儿的,使劲塞着。
“奉仪娘娘话太多,又多半是废话,吃点美人泪,祝娘娘日益美貌,再也无泪。”景梨歌手上不住的塞着,面上表情却十分淡然,不见狰狞也不见笑意。刘氏挣扎不过,不出片刻功夫碟子里的榴莲已经被她全部吞了下去。刘氏跪在地上,榴莲的恶臭充斥在她的唇齿之间,她不住干呕着,用手帕挡住嘴,周围人纷纷露出嫌恶的表情退避三舍。
“太子到——”突然一声尖细的嗓音传来,看热闹的人群有一部分露出了看戏的嘴脸,太子最是宠爱刘氏,不知这位浑身带刺的小姐撞上太子又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