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手段罢了,祥瑞福的成衣铺子已在两月前莫名被人下了套,料子被烧,供应的货物跟不上,难怪父亲那样焦急。
姐姐说,唯有她嫁给顾儒林,我们才能寻到一点儿可能的庇护,可是,真的是庇护吗?
我不敢问,如果真是庇护,父亲为何会为找我而给他们下跪?只是这话我不敢说,也不敢问,姐姐显然只对我说了一半家里的情况,事实到底坏到了什么地步?恐怕要我自己去寻找真相了。
姐姐去了前院,有小丫头探头探脑地进来看了一眼,又悄悄退了下去。
我起身向着窗外花园的方向看去,小青临死前瞥来的那眼仿佛又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韩妈死后,我已经好久没有想起小青,姐姐今日推心置腹的谈话,仿如当头一棒,打得我突然清醒,我怎么忘了几个月前的报纸是怎样写的?我怎么忘了陈探长每次看我似笑非笑的眼神?我怎么忘了自从家里的事一样一样的生后,我有多久没有好好去学堂上学了?
我僵僵地立在窗边,望着满园萧瑟闭会的后花园,想起了许多被我忽略的往事。
抓我那人那日分明喊我的名字是刘永嘉,刘永嘉,他怎会知晓我的表字是永嘉?老师在三月三给我易安居士的闲章时说,他希望我永受嘉福,所以取“永嘉”二字为我的表字,寓意我一生平安,长享福禄。
可是,这个表字自起好之日起,我并未在外用过,也无人能够知晓,那人又是怎么知道?除非……
他本就是当日在场之人!
这个念头一出,我的心突然突突一跳,两条手臂直僵僵地垂在身体的两边,过了良久,这才觉得身子虚软,竟是毫无力气站立了。
我慢慢拖着脚步,堪堪扑向前倒在床上,两只手仍旧直挺挺地贴着身子,脸跌在锦被里,重重地撞了一下,也不觉得痛。
不会的,不会的,不可能是他,我这样安慰着自己,怎么可能是他?他只是碰巧喊了一声罢了,我就这样脸朝下躺着,躺了一个时辰,一个下午,姿势从没有改过。
脸底下的大红锦被渐渐的湿了,冰凉的水晕子一直侵到肩膀底下。
那天在舞会,顾少顷在闵家豪当众给我难堪时说,他是奉师命找我回去的,他从不喊我“永嘉”,即使与老师在一起他也总随老师喊我“阿昭”。为何那日在舞会,却是破天荒的头次叫了我表字?
这个问题我从未想过,我当时只知道他是怕当时那些人在闵家豪的误导下以为我是他见不得光的情人,这才叫我“永嘉”。可是,今日姐姐说了这样多的事却容不得我不想,他与当日杀韩妈,绑我走的人有什么联系吗?为什么他们都喊我“永嘉”?这个甚至连老师都未曾喊过的名字,又是被谁留心了去呢?
正想着,刚刚探头进来的小丫头再次敲响了门,她先是怯生生地看了我一眼,这才小声禀道:“二……二小姐,三月三来过我们家的贺部长来了,老……老爷说叫您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