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非绯站在廊下,看着贺俭之在伙计的引领下出了角门,这才缓缓地退回到桌边坐倒。
桌上的信笺随意的摊开着,可以看到那墨迹有些深浅不一,笔锋也有些颤抖,看样子写字的人不是过于虚弱就是太过紧张。
那纸上只有寥寥几个字:
安好,
有我。
那“我”字的最后一笔拖得很长,楚非绯眼前浮现起那人撑着重伤的身体,写下了几个字,最后一个字因为无力那笔便失手掉落下去,有人抓起他的手指,然后在信笺的底部印了个手印
楚非绯抬起手指抹了下眼角,抓起那信笺,又细细地看。
安好,是代表他说他现在已无性命之忧,让她安心,那么有我是指什么?楚非绯瞪着眼睛去想,却扑簌簌数滴泪水打在了纸笺上。
傻子,他还以为这是他呼风唤雨的二十四世纪吗?他一个富家公子哥,在这里什么都不是!
楚非绯将信胡乱地叠了叠,快步走进内室,带着一丝慌乱地想将那几个刺目的字塞进哪个角落。
但最后终还是改了主意,她走到窗前,将那信笺在妆台上铺平了放好,又用一把玉梳压着,一只菱花形状的光影恰巧落在那“有我”两个字上,仿佛给那两个力不从心,歪歪扭扭的字镶上了一圈金色的花边。
楚非绯凝视着那张纸笺,泪迹在阳光下渐渐隐去,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抚上那两个字,有我,有我
皇城,承明殿
贺俭之在御案前,恭恭敬敬地复旨。
御案后的皇帝,有些疲累地向后靠着,整个脸都隐在了堆积得山似的奏折阴影里。
四喜一旁垂着头站着,默不作声。
整个承明殿像是陷入了某种时间结点。寂静得连风都停止了。
不知过了多久,皇帝站起身来,背起手,缓缓地开始踱步。
贺俭之微微地撩起眼皮看去。忽然目光微微一凝。
乌金色的地板上,纹着二龙抢珠的花纹,一双明黄色龙靴看似随意地踏在上面,但每一步都恰巧落在那挣抢的珠上。
贺俭之垂下眼,心里暗暗叹息了一声。
片刻后。皇帝发出一声嗤笑,停下了踱步,轻声道:“朕,不信她。”
四喜又开始掏耳朵,最近他的听力越发不济了,难不成补身上了火?
贺俭之也没听清,但他却知道皇帝会说什么。
皇帝转向四喜:“御医那边怎么说?”
四喜冷笑一下:“那帮子老东西,自是推三阻四,诸多借口,无非是不想担责任罢了。”
见皇帝沉着脸看着他。忙躬身道:“回皇上,目前还是用老参等吊着命,一忽清醒,一忽昏迷,太医院那里,谁也不敢说能彻底救活。”
皇帝冷下脸来:“传朕的旨意,这人不管是吊着也好,还是活死人也好,朕要他活着,如果这事办不好。这太医院也没必要留着了。”
四喜连忙躬身称是,转身出去了。
贺俭之觉得背后有些发凉,垂着头不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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