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睡了,倒是你明日若是顶了两只黑眼圈,我就不带你出门了。”
“姑娘明日要出门?”
阿梨点点头,不置可否。香织一听,忙打起精神,将灯芯又挑亮了些,才伏身告退。
翌日,香织特意起了个大早过来服侍自家姑娘梳妆打扮,自从她来到府里,极少见着姑娘出门,今日可是难得,她也能沾光出去瞧瞧。
阿梨独自坐到后夜才有了睡意,天光方亮,睡意正浓时便被香织挖了起来。她勉强睁开眼,茫然的瞧见香织,方才想起自己昨晚的承诺。阿梨颇为歉意的笑了笑,她与香织说了实情,再不管她会如何,自己躺回了床上。
香织纵然气闷,可也没胆子与自家姑娘使性子,只得满腹委屈的退出房门,这次出门无望,香织便开始盼着下次出门,这一盼便盼到了胭脂铺子开张这日。
香织再次早早起身,一则今日日子特殊,须得早些打点,二则她心心念念了许久的事,今日就要达成。
因着白家在在临阳初来乍到,鲜少有人情走动,未免今日开业门前过于冷清,阿梨便让白瑾在门前立了块牌子,上书‘凡今日进店者,皆减价三成。’
阿梨随文氏赶到的时候,铺子门外已是人声鼎沸,热闹的出奇,虽说自家铺子开业都希望前来捧场的人越多越好,可阿梨自认为他们白家初回临阳城,还不足以走动的这么宽泛。那块牌匾就更不消说了,新开小店尚无名气,即便价钱如此优渥,怕还是驻足观望者居多。
阿梨随文氏进了店中,问了白谦益方才明白,原是对面不远有家新开的酒楼,恰巧也是今日开业,跟恰巧的是那酒楼门前也竖了一块扁,上书‘凡今日入玉人坊者,酒楼奉送一餐。’
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它开业就开业吧,还偏偏拉上她家的玉人坊,让人不禁多想一些,它是打算抢了玉人坊的生意?可两家非但不是同行,更是八竿子沾不上边儿呀。还是有意示好?白谦益更是摇摇头,酒楼的东家至今未露面不说,他也不记得自己在临阳城解释过这般的大户。
白谦益游刃有余的招呼着往来宾客,不论他们进门出于各种原因,进门便是客,他们如何也不能怠慢。白瑾已经去酒楼里打听了,只等他回来,一切便能知晓。
文氏听了原委,便带着一众女眷上了二楼,楼上是一些专供女客挑选胭脂水粉的屋子,屋子间数不多,胜在精巧雅致,与余音阁的又略有不同。
如余音阁一般的地方,单间的屋子常常都是用珠帘维幔等隔开,隐秘性不好不说,女客们想说些体己话还要刻意压低声音,生怕隔墙有耳。是以,白瑾事先整理玉人坊的时候,阿梨特意与他打了招呼,二楼原有的房舍不必开动,保留墙体稍稍装饰即可。
因着店中平日招待多为女客,阿梨便特意嘱咐屋子的装饰多比照姑娘家的喜好,多是以鲜亮柔软的垂幔,雅致的花草。屋内除了一张女客们都爱的梳妆台之外,窗边摆了软榻小几,几上置着几卷书和一盘棋,方便客人歇息,若是有男子陪同,也可看书下棋打发时间,毕竟女客们挑选胭脂水粉都比较细致,一般男子可能没什么耐心。
女客们一入屋便觉耳目一新,好似回到自己府中一般自在舒适,男客们也能寻到打发时辰的法子,不禁纷纷称赞道,便是冲着这份宾至如归的享受,日后也是要多来几次的。
这一日文氏面上的笑了变没断过,整个人容光焕发,好似又回到了她还是右相夫人的时候,应付起前来的夫人们,整个人更添神采。
文氏舒心,高氏便没这般顺意了,再她看来,白楷这个不争气的长子,家中有这般现成的生财之道,偏还傻乎乎的守着那几本破书,考取仕途本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下下策,眼下机会来了,她这傻儿子为何就不知变通,软磨硬泡的才勉强同意在店中守着府库。
那库里常年不见外人,即便有人跟去,那也是店里跑腿的小伙计,在那守上一辈子,又能有什么前途,偏他还就是乐意!
高氏自怨自艾的又叹了口气,阿檀陪着前来的贵妇人们选胭脂,看那样子颇招人喜欢,相信再过不久,以阿檀的模样定能攀上一个好婆家,想到这里,高氏才稍稍舒了口气。
过来没多久,白瑾也回来了,瞧他那满面春风的模样,白谦益猜想那边的东家定是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