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后,国公爷带着一众男丁,领着念儿去家庙祭拜、更新家谱,若胭自个回到瑾之。
一进门,若胭便吩咐初夏去库里取礼物。
“但凡适用孩子的,都好好挑拣挑拣,布料、首饰、玩意儿……多选几样好的,我瞧瞧。”
初夏应下,不多时,捧了好些物什出来,光缎子就是四五匹,还有各式各样的项圈、锁、镯子,香囊等,七七八八摆了一桌子,若胭看了看,觉得都不错。
初夏皱了眉头,道,“全都给了?这可都是太太当年准备下来,将来要给小主子用的,三奶奶这般大方,一出手就送出这么多。”
“这……,我记得母亲准备的太多,一个孩子也用不了那许多,分些出去也无妨。”若胭看过妆箱,那么多孩子用的东西,着实吃惊。
初夏理直气壮的回答,“三奶奶多生几个不就得了。”
若胭恍然忆起一桩久远的事来,杜氏第一次带她去和晟宝莊,就挑了好些首饰,不少都是给娃儿用的,当初自己还不明白其心意,后来一件件事情发生,才知杜氏苦心,再看眼前这些,不由得眼眶湿润。
正发呆,随即听到晓萱在门口扑哧一笑,若胭才回过神来,也失笑,“我怎么听着这意思,倒像是怕我把家当败光了,回头没东西送给你们了?”
晓萱一怔,扭头就消失了。
初夏则是没好气的撇了撇嘴,巧妙的把话题引开了,“三奶奶只管打趣,却是说到了点子上,昨天奴婢还听见迎春那个不害臊的妮子和晓萱说,要给大成生三个孩子,两男一女,三奶奶着实该打算打算了。”
三个!
若胭目瞪口呆,呆呆的直笑,“可以,可以,迎春好志气。”
主仆二人正拿这事儿说笑,已见云懿霆走了进来,初夏遂退出,若胭指着桌上的东西问他,“三爷瞧着这些可好?”
云懿霆扬了扬眉,勾起唇角轻笑,颇有兴致的拿了几样瞧看,笑道,“岳母有心了,这些都留着自己用,送人的礼物都另买去。”
什么叫都留着自己用?若胭琢磨着这话大有深意,似乎与刚才初夏说的意思相近,待要细问,已见他转身唤来晓萱,吩咐她速去置办,又让初夏将桌上东西再收入库。
初夏掩嘴而笑,晓萱如今也变得乖张,临去时竟然冲她挤眉弄眼的笑,十分古怪,直叫若胭心里发麻。
“念哥儿那边都安排妥了?”若胭舌头发硬,直愣愣的看着自己张罗的一桌子物什又收走了,不知要怎么开口。
云懿霆挨了她坐下,轻轻笑,“嗯,柳氏母子都住进霁景轩了。”
“怕要不□□稳呢。”若胭低声嘀咕,难免又以己度人,她自己向来小心眼,钱财皆可散尽,唯有感情容不得分享,何氏自幼听训闺仪妇德,不至于骤然变身河东狮,但自嫁给云懿钧,一夫一妻还算恩爱,时间一长也就习惯了独占丈夫,冷不防多了个女人,这还不算,甚至带了个孩子,“长子”这一称呼从此不属于自己的孩子,这个打击实难承受。
云懿霆伸臂兜住她肩旁,往身前拢了拢,沉声道,“这事确是大哥行事不妥,情况已是如此,还需他自己从中调和,安稳不安稳,都是他的事,你不必操心。”
若胭笑了笑,不过同是女子,惺惺相惜罢了。
丢开这个事,若胭想了想,还是把初夏叫了进来,“三太太夜受风寒,双膝疼痛,难以支撑,你去准备准备,陪我过去看看。”回头又问云懿霆的意见。
云懿霆略作沉吟,笑道,“你亲自去一趟也好。”
到了三太太床前,若胭才真正明白云懿霆这句话的含义,三太太一见她就吓得猛然一声大叫,险些从床上滚下来,幸亏近身服侍的两个丫头眼疾手快的扶住,又将她躺回去。
若胭看她这惊慌失措的举动,心里清清明明,先前的任何证据都不重要,真凶畏罪的表现最是真实,那种中年发福的圆脸,素来覆着厚厚□□,眼下却是铁青骇人。
“冬夜寒冷,虽是烧了火龙,还是要注意些,三婶切莫贪凉,因一时舒服就因小失大。”若胭一脸的关切,声音温和体贴,那眼角挑起的却是洞悉内情的冷笑。
三太太讪讪盯着若胭,脸色变幻不断,还是王氏瞧着气氛不对,过来打个圆场,若胭微微一笑,转过话题又问候王氏几句,随后离去。
身后的三太太像是送走恶煞一般松了口气,整个人都虚脱,眼神惶乱,后背一身汗水。
门口,王氏望着若胭渐行渐远的背影,恍惚出神,欲语又止,直至屋里传来三太太的呵斥,方惊醒过来,匆匆回床前服侍,悄然垂下的眼皮恰好隐去浓浓倦意。
王氏虚弱远在三太太之上,她原本消瘦,这一年来不知出了什么事,是一日不如一日的憔悴,干枯得没个人样,却还要支撑着来照料婆母,真真令人唏嘘。
到傍晚时分,初夏和晓萱将要送去霁景轩的礼品都买了来,都是些常见的衣物、首饰,若胭瞧着不错,笑赞,“我瞧你们俩很是会挑小孩儿的物什,这是个好事,以后自己需要时,也不必再问别人了,一准儿都备得妥帖。”
初夏朝晓萱努嘴,嗔道,“三奶奶要拿晓萱说笑呢也就罢了,左右她就要嫁人了,明年这会子也就真个儿抱上了娃娃,别又往奴婢身上扯。”话说得挺倔,可那脸颊微微泛红,也不知是灯光照的呢,还是另有原因。
晓萱微腩,当即又把话堵了回去,“你别嘴硬,今儿就当着三奶奶的面,我预说句准话,不出两年,你必是天天盼着能生个孩子……”
不及说完,初夏摔帕子就走了,颤颤撂下一句,“三奶奶让晓萱自个送去霁景轩吧,奴婢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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