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春四娘怀疑李三郎不过是自己的一个梦时,李三郎人托人捎了封信来。
信中说,平定高句丽与以及太子的婚事,或者还要加上郑国夫人的丧事,桩桩皆是大事。如今三桩聚在了一处,赦天下,十之八?九。
李三郎的信没头没尾不清不楚,春四娘却再明白不过:这便是她的大好机会。
春四娘捏着李三郎的信看了数十遍,想了数十遍。若要抓住这机会,逃离平康坊便已是迫在眉睫之事,一刻也耽搁不得了。
谁知道皇帝老儿何时下令大赦天下呢?也许就在明日?
一念及此,她便如坐针毡。
说到底,大赦天下与“春四娘”有何关系?难不成她能对春玉娘说:“玉娘你看,圣人都赦天下了,你是不是应该还我自由之身了?”
春玉娘又没发神经。
就算春玉娘真发神经,愿意跟金钱过不去,做一回古代雷锋,也不过是把柳七娘的卖身契还给她。柳七娘的身份,于她而言不过是权宜之计。若要她做一辈子柳七娘,还不如当初魂穿算了。
她的理想是,借大赦之机重新获得一个全新的身份,将柳七娘与春四娘这一段过往,连根拔起。她要的不只是自由身,更是要清清白白做回自己。
所以,她务必要先寻一个有些根?的人家落脚,以武如月的身份,静候赦天下的机会。
之所以选择有些根底的人家,也是她慎重考虑过的。
富贵之家虽好却不敢多想,贫贱之家出来的人,地位低下,免不得还要担惊受怕——兴许还不如在这春宅中自在,一个不小心难说不会再坠平康。
人人生而平等这话,她穿越前就不相信。至于现在,经过了这数日煎熬,就更不相信了。不过她若有机会挤入金字塔中上层,也许倒有心情拿这鬼话哄哄人。
如今已是十月,春玉娘不知李治会给自己多少时间。每每此时,她都恨不得给自己一记耳光。当初若勤奋好学,怎会有今日?
记不得哪个伟人说过,不打无准备之仗。她这一仗,岂只是无准备,完全是猝不及防。若她熟知这段历史,一切岂非尽在掌握,哪致如此?
若错过了这次,要再寻时机,她等得,春玉娘可等不得。另一方面,她还要提防郑国夫人可能派出的杀手。两厢夹击,她怎能不急?
这几日,她是能不见客就推托不见。推托不掉的,因心里有鬼,竟是弓杯蛇影,全都象郑国夫人的人,一言一行都象。
她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都要崩溃了。偏偏李三郎除了这封信,再没露面,这满腔恐惧,都找不到人诉说。
绿珠知道春四娘一心想要离开平康坊。要离开平康坊,自然要在客人中想办法。见春四娘不愿见客,绿珠很是不解。
在绿珠看来,她们又不知道究竟哪个人是她的救星,自然只有广撒网才能多捕鱼,多见一个客人,就多一分希望。老躲在屋子里闭门不出,似乎不是明智之举?
春四娘觉得绿珠在自己的教导下,见识大涨进步明显,实在可喜可贺。可有的话,却不能对她说。说了也于事无补,何必让她一个小丫头子跟着白白担心。
一阵风过,月亮隐进了云层。春四娘觉得有些冷,不由抱紧了双臂。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