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肚里已然是满了,再吃那就……”说罢指了指耳朵,似乎让兰姝细听。却听得房内如同惊雷滚过,一连串地轰鸣声过后,一阵恶臭扑鼻而来。
兰姝不由得大大地斜了乌忉一眼,面露红云,杏目含霜,当下出了主厅。
乌忉哈哈大笑,不以为意,回到座上,看着方才焚灯下出的一手妙着,陷入了沉思。半晌,方才应了一着。
焚灯微微笑道:“老僧早听闻世间存有猎命一族,其人生来不具掌纹,可借天地之间命格为用,然此前老僧并不以为意,盖因老僧心中,总觉命数一事虚空飘渺,难于求证。若不是见到乌先生运用命格为项少侠疗伤,也不知天地神奇啊!”说话间随手落子。
乌忉眼见焚灯这一子落下,登时便将自己之前做的局尽数打散,不由得五官扭曲,龇牙咧嘴,长吁短叹不已。这人打架的时候确是英雄无比,但却生来便是棋痴,在这围棋一道上颇为看不通透。月前他曾在高丽与一李姓青年棋赌天下,却不料大败亏输,赔了那少年十艘战船,他却也不肯在自己棋力上下功夫,闭关个几年来修炼下棋,但凡找到了可对弈之人,无论是七十老翁还是年少蒙童,便都要拉来下棋。此时他呆在寨中无趣,便寻了焚灯下棋,谁料焚灯本是羌苯的转世活佛,三五岁之时便有专人传授学识,加之聪明颖悟,在棋道之上的修为早非凡俗,一时间便又下得乌忉抓耳挠腮。
好在这乌忉确是磊落之人,虽然心中如同百爪抓挠,但却依然守着棋徳,凝视着棋盘说道:“神奇个屁!老子此刻已然换了“六合棋圣”的命格,便算是作弊了,却仍然下不过你这秃驴!老子认输了。”说罢将子一投,拍了拍黑猫的头,身上气势瞬间变得霸悍无比。他从小喜爱下棋,曾为了这个“六合棋圣”的命格远赴三千里地,等候老棋王将死之时,替老棋王完成了三个心愿,方才将快要离体的命格擒住,收为己用。可虽然命格加持,但他的棋艺远没达到一流,即使盘间筹算细密,也颇有“棋圣”的风范,但奈何他生性疏阔,与这步步为营的命格始终不搭,便始终无法达到棋圣的庄严棋风。不过好在他生平看淡输赢,弈棋全在于求战,此番与焚灯对弈,也算是痛快。这时忽听得房内项尤儿长声悠叹,又是一阵恶臭传来,显然已经完事。那黑猫似是再也忍受不住恶臭,一跃之间便已不见。
却听得乌忉扣着从破了的鞋中露出的脚丫子,哈哈笑道:“方才和尚说什么命数虚空?可是佛家不是说过一切有为法都是如露亦如电的么?”说罢看着焚灯,眼神有些许挑衅。
焚灯这时微微点头,笑答道:“乌先生说得有理,倒是和尚浅薄了。和尚虚活了一甲子岁月,自身的障这几日方才看破,让先生取笑了。”说着微微合十,又道:“若真如先生所言,大格局者往往配有大命格,那可是此间有先生所想猎取的命格存在?”
乌忉搓了好大一团老泥,伸指弹出,说道:“自然有啊!”说着伸掌在口边一竖,似是极为保密地说:“告诉你个秘密,我认识一个臭屁老道,他有个可以预言的臭屁命格,平素里当作宝贝一般,轻易不示人。便是他与我说,此地今冬有奇命汇聚于此,于是我便来了……”说着大大大了一个呵欠,道:“老和尚你放心,你是转世的活佛之命,贵则贵矣,但背负甚多,这命给我我也不要。”
焚灯闻言,微微苦笑,也不插话。
却听得乌忉念叨道:“门外那个傻大个,我虽然也不知道他是谁,但他身上的命格便是绝罕见的“孤煞”之命,少则名将,多则帝王。他这时如此失了心智,命格自是随手拿来,但这条命太悲,不合胃口……”说罢又学焚灯合十,假正经道:“便算是方才那位出去的,恨不得将乌某生吞了的女施主,命格也不寻常,在我看来,至少是“凤仪”之命,但是有是女子命格,太娘娘腔。当然,老子在白狼寨等了这许久,便是因为那臭屁老道言道这白狼寨中可见我寻了许久的“万夫敌”命格。要说这个命格呐,啧啧,持有者一生将会遇到无限次的万人敌般的挑战,宿主也会因之不断变强,可以说是拿来吸引绝世高手的绝佳修炼格啊……”说着咂了咂嘴,看向了内间,忽然似乎陷入沉思,道:“这么多奇命汇聚,看来天下将乱之势已不可逆,可是……”说道这里,乌忉面上不由得露出苦笑,伸手抓了抓一头的乱发。
焚灯道:“这便是乌先生不取里面那位项少侠命格的原因?”
乌忉点头,难得地严肃道:“以往我取命格,有取自然有赠,实在不成,便要完成对方三个心愿,可如今,我却越发知道天命与历史的纠缠,尤其如今奇命汇聚,种种命格都似乎牵扯了天下运数,若是因我一时之愿,从而让天下陷入无端变数,倒是老乌我不愿看到的。”
焚灯垂眉道:“先生深具大慈悲心,可敬!不过先生既然生来便是与命格打交道的,那老僧斗胆求教,这天命一道,是否前定?”这话问得极为虔诚,却是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