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上带雾的炎热阳光下,两岸模糊不清,河流似乎和天际相连。河水静静地流着,没有发生任何声音,宛如血液流动一样。水流的外面没有风。渡轮的马达是整个河面唯一的声音,这还是一台铸铁做成的老式摇臂式发动机。
普尔曼坐在船头前,一脸躁动不耐。
“顺流而下只要六天,这已经是最快到达西贡的方法了。”
“我知道,”普尔曼回头,阳光照耀在他脸上,耳后和颧骨下都形成深邃迷人的阴影,对方看着不由自主的脸颊发红,“姬莎,你真的没必要陪我去西贡。”
“不是陪你,我也想念我的父亲,担心他的安危,与其待在房子里惴惴不安,还不如亲眼看到了才放心。”
姬莎说着在普尔曼身边坐下。从普尔曼获救已经过去将近一个星期,普尔曼原本打算马上动身前往西贡,被姬莎劝下,在她家住了两天恢复元气,姬莎命仆从为他准备好吃好喝的,还有热蒸蒸的洗澡水,十分贴心周到。
姬莎来殖民地不久,一直住在岘港,所以普尔曼未曾见过她。除了头一次幻觉把她与丝楠弄混,后面普尔曼可分得相当清楚了。姬莎比丝楠小两岁,身为将军之女,少了一些千金小姐的娇气,多了一些开朗宽厚,也是属于个性比较强的女孩,她来到印度支那后,就再没穿过繁复的蕾丝长裙,而更加喜欢当地简单朴素的衣服,这也是让普尔曼眼花的原因。
普尔曼沿着岘港的海岸线走了两遍,还问了不少人,都没发现罗切斯特的踪影。那天船沉浪大,他们两人落海后就被冲散了。普尔曼乐观的认为既然自己都安然无恙,罗切斯特一定也没有事。
“我就弄不明白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打仗呢,哎,我父亲多少年没回过家了,我母亲很想念他,”姬莎望着平静的河水发出感慨。
她的话触到了普尔曼哪根心弦,这些天他无时无刻不在想丝楠,“国家要扩张,我们就是他们操作的工具和走狗,卖的也也不过是一条命罢了。”
姬莎没想到普尔曼会说出这样的话,他是贵族啊,“我还以为你是为了国家和荣誉参加的军队。”
“哈,”普尔曼被逗乐了,扑哧笑起来。这些天他几乎没笑过,整日愁眉苦脸的,此刻他眉眼间都是和煦耀眼,看呆了姬莎,她觉得他的笑容真好看。
“我参军只是为了一个人,那时急切的需要能力保护她。”
“她是你爱的人吗?”
“是的,她现在是我的妻子。”
姬莎很吃惊,她还不知道普尔曼结婚了,因为他手上没有戴结婚戒指。涌上来的热情瞬间被一盆凉水浇熄,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现在在哪儿?也在殖民地吗?”
“不,她在国内的。”
“你这么爱她,为什么不把她带在身边?是不是怕她会在这边遇到危险?”
姬莎紧接着又问。
普尔曼看了她一眼,“你今天的问题特别多。”
“我就是对她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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