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接过茶杯,却一直在手中把玩,并不饮。
渥丹见状,一笑,接过茶杯,一口饮下。稍而,又提起茶壶倒满一杯,递回给他。
无攸脸色微霁,接过茶杯连喝了几口,刚才在外面凉风吹得久了,这喝了茶才觉得暖了些。
渥丹正要给他再倒上一杯,却见无攸忽然抓住了她提着茶壶的手,欺近她的脸,紧紧盯着她的眼睛问道:“我真的很像你那个故人?”
渥丹提壶的手有些不稳,情绪似有空落,她的眼神有些哀伤,过了半晌才点点头以示回答。
“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无攸突然起了好奇心。
渥丹在他眼里无疑是个稀世美人,喜宴之上起舞的她宛若惊鸿,竹楼里烹茶的她又似白茶。
动之,静之,都美得如细瓷,婉约,清扬,精致,玉碎。
“他?”渥丹一愣,她没想到无攸竟会对云若感兴趣,然只瞬间的事,她便微笑着又饮下了一杯茶,开始叙说云若的故事。
“他是重尨历史上最得道的高僧,他懂六国语言,翻译了无数经文典籍,他的脚步踏过六国的山河。他的剑术极好,琴弹地拙劣,但是他很有天赋,他会制陶”,说到这里,渥丹温柔地一笑,眼睛一扫无攸拿在手中的茶杯。
“据我所知,重尨历史上行最知名的高僧——”无攸听到这里,想起自己最爱的诗词集,由元历年间的高僧云若编撰的《饮水词》。
云若的一生像极了眼前这女子的形容,可他到底是三百年前的人物了,而且最终还是被当时的先祖以叛国罪处死。
渥丹见无攸沉思的深情,知他应是猜到了什么,便不再说下去。她站起来,微微一笑道:“来接王爷的人到了。”
果真,转眼就听到破虏的大嗓门,“六哥,六哥——”
无攸皱眉,放下手中的茶杯。
破虏进了门,才发现请他来的竟是昨夜喜宴上的那女子。
那边六王爷慕容无攸端坐在竹椅上,打量着他:“就你一个人?”
破虏摸了摸脑门,傻傻地笑道:“姑娘叮嘱了别让太多人知道,我便一个人过来了。”这话是对无攸说的,那眼睛却是不时撇向渥丹。
渥丹见他看自己,回以一笑,尔后转身回了里屋。
破虏纳闷,难道自己刚才说话有什么冲撞到她了。
只见一会,渥丹从屋中走出,她手肘上搭着一件玄色斗篷。
“外面风大,王爷一路走好。”说着,她将斗篷递给无攸。
又递过一个荷包,“这里面是清水香,能解酒后的头疼,王爷若觉得不适,可以闻些。”
无攸接过荷包,那荷包用月白色的缎子做成,上面绣着一株兰草,看着分外清爽。
破虏在旁边看得甚是奇怪,六哥平时最讨厌这些荷包香料什么的,今日怎接得如此顺手?
“告辞。”无攸披好斗篷,将荷包系在腰间,离去。
破虏朝渥丹憨憨地一笑,还要与渥丹说什么,却听门外有人喊“还不走——”
“就来!”破虏一跺脚,这便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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