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自清,我他妈天天跟你们在一块儿,连你们拉的屎我都没机会贪,就冲到厕所里了。
“那帮南方人去哪儿了,我也不知情,我听他们的口音应该是南福省的,可是南福省很大,要找这帮人,茫茫人海,怎么找?所以,咱们就跟这帮王八蛋断绝关系了。咱们本来也都不是跟着他们混的,因为咱们都不知道他们是谁,有谁混了半天还不知道自己老大是谁的?
“这帮孙子,当初召集咱们,就是要咱们当枪使,随时找机会把咱们都甩了的。咱们虽然在胶东市,是外地人,可好歹都是北方人,相对南福省这帮人来说,咱们是不是应该团结起来?”
听到这里,众人纷纷称是,虽然韩增也在点头称是,心里却十分焦急。
他无法判断尤自强到底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有没有跟下去的必要,如果跟下去一无所获怎么办?可如果不跟了,尤自强却并非真的跟大医生的手下们毫无联系,那自己岂不是倒在革命前夜,功亏一篑?
可是,听尤自强的意思,还真是暂时手头缺钱,要做大生意了,自己是阻止,还是找机会报警,还是跟着做?无论哪种结果,无论自己有没有生命危险,这帮人一旦被警察抓住,南福省的大医生集团基层贩毒人员,肯定会彻底切断与尤自强的联系。
这可如何是好?
时间太过短暂而汹涌,根本没给韩增哪怕激烈思考的时间,他必须装作淡定。
尤自强突然对韩增说:“老曾,我说曹中枢是傻逼,可不是说你。你当初跟他混也被他给骗了,你心里也很恨他吧?我是替你鸣不平。”
韩增苦笑一声,说:“其实我很恨那个耿晓峰,要不是他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要出货之前回来报仇,我最起码不至于白干一年……”
尤自强哈哈大笑,拍了拍韩增的肩膀,说:“所以说,这就是兄弟们的缘分。你要是跟曹中枢混几年,每年挣个几十万的,你也不跟咱们弟兄几个凑合了。”
邵猛翻了个白眼,尖酸地说:“好汉不提当年勇,整天就吹在曹中枢那里挣多少钱……谁他妈看见了?曹中枢团伙数量也不小,你在里面最多是个基层吧?再说,曹中枢现在还羡慕你呢,你再穷,也是个自由身……”
大袁不是要替韩增说话,可是他就是看不惯邵猛,偏要和邵猛作对:“人家最起码曾经混好过。你呢?你当初跟鳄鱼谭的那几年,全加起来也没有几十万吧?”
邵猛阴毒地瞪了大袁一眼,说:“那会儿鳄鱼谭已经走下坡路了,我选错了老大,跟我的能力无关!”
大袁正待辩驳,尤自强却一甩手:“行了,你俩当我不存在?以后在我说正事的时候,你俩要是再打,就别参加了。”
韩增见尤自强的态度却并没有什么真正的不满,心里很明白尤自强的用人策略。打个不恰当的比喻,假设尤自强是个皇帝,那么邵猛和大袁就是左右丞相,相互牵制制约,才对皇帝最有利。所以,尤自强骨子里应该巴不得他俩成天不对付,这样才能更好控制他们。
尤自强继续说:“说正事。我呢,算不上个好老大,但是,我最起码知道,不能光给弟兄们描绘美好蓝图,那都是扯几把蛋。我说过了,最重要的,就是钱!我喜欢钱,我也要给大家创造好的条件。所以,我和猛子、大袁连续考察了两天,有了个好目标,说给大家听听。
“但是,我丑话说在前面,现在不想干的,立马退出,该干嘛干嘛。要是背后点眼药水,报警了,那就别怪我被抓之前,肯定有空先找到你,把你杀了!要是参加了,中途反悔,或者临阵脱逃,出卖兄弟,认钱不认兄弟,还是那四个字——把你杀了!”
这话说得寒气森森,众人都打了个寒噤。
这绝不是空口白牙的恫吓。这几个人里面,尤自强是真杀过人,但那是在证据不足的无监控时代,邵猛也曾在群殴里失手打死过人,虽然不是他一个人的责任,但也判了六年,不过,这跟尤自强的蓄意杀人,就差得太远了。
至于大袁和狒狒,主要是好勇斗狠,并没杀过人。
尤自强的危险程度,绝对超过了三线的黑社会大哥,尽管远不如后者有钱有势,但他上个月曾经问郭文昌要了点‘南下创业费’,理由是尤自强曾经的老大小南跟过郭文昌,既然小南出车祸死了,这创业的第一桶金就得问郭文昌要。
海东省的黑道更接近古典,是一脉传承下来的,因此各地的杀人犯如果来本省每个城市落脚,其中胆量极大者,都敢直接打听到本地黑道老大的公司位置,前往要钱。
本地黑道老大当然不能亲自出面,但一般听到这种消息,就直接让财务拿钱了,给五万的也有,给五十万的也有。当初洪校长、张宏勋、仲老四都曾面对过这类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