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家欢喜几家忧,水贼开心了,卢胖子就难过了。
“指挥使,我们没有攻城器械,弟兄们伤亡太大了!再这么下去,就是有再多人,也攻不进去啊!”一个左臂中箭退下来的校尉,急切地对卢胖子说道。
卢尘洹总算清醒了些,不再指望着毕功一役了。毕竟梁山水贼纵横东平府这么多年,朝廷围剿不灭,总是有它过人之处的。“是啊,得想个好法子才行……”
卢胖子看了看周围的地势,都是悬崖峭壁,就只有一条道,从第三关上去。他正烦着,突然看到城墙上一个头目模样的叫嚣了起来:“来啊,龟孙子们,都来打你爷爷啊,看你爷爷不好好教训你一番……”听了这话,那些小喽啰大笑了起来。
见水贼士气一步步提升,卢胖子沉下脸来,一把夺过身旁亲兵的洪祥式步枪,喝道:“子弹!”
?
只见卢胖子熟练地把子弹压入枪膛之中,竖起了远程射击瞄准的辅助准星,稳稳地瞄准了城墙上那个叽歪乱叫的水贼头目。屏住了呼吸后,扣动了扳机。
“砰!!!”
洪祥式步枪清脆的枪声,在这乱哄哄的战场上,显得很不起眼。但响声过后,第三关城墙上坠下一个人来。仔细一瞅,不正是那个叫嚣的水贼头目吗?这叫什么,这就叫莫嚣张,嚣张必取尔人头!
心中得意的卢尘洹哈哈大笑:“哈哈哈,跟本将斗,你还太嫩了些!看到了没有,就是这样,打他娘的!老子就不信了,拿着步枪,打不下一个不到三丈高的城墙!”卢尘洹不知道,其实这第三关的城墙,早就超过了三丈高。只是旁边有诸多茂盛的大树,相比较而下,这城墙才显得有些矮罢了。
随着卢胖子的一声令下,火枪队纷纷把朴刀收起来,操起了背负在后面的洪祥式步枪。一时间,黑色的硝烟弥漫开来,乒乒乓乓的声响,响彻了战场。能选入火枪队的,都有不错的弓箭功底,准头不差。水贼们猝不及防,被圆锥形铅弹打得人仰马翻,哭爹喊娘。
但不可思议的是,哪怕水贼都这样了,还是不时有冷箭从箭垛里面射出来。除了冷箭,哪些礌石、檑木也未曾停过。哪怕是火枪队全力压制,也难以抵得消水贼的顽强防守。不得不说,尤峻还是很有战略头脑的。知道禁军的气势在夺取了第一关、第二关后便会退却下来,就把水贼中最精锐的部分放在了最为险峻的第三关。事实上也证明了他预判的准确性,相对于一般的飞鱼帮水贼而言,这些水贼都是飞鱼帮的“老人”,也是最凶狠的亡命之徒。哪怕是单兵素质比不上禁军,但是占据了有利地势后,再凭着一股悍勇之气,竟硬生生地守住了第三关,没有让禁军靠近一步。
卢胖子遇到了登上梁山以来的最大难题,即便不忍心,可见到这些精锐的禁军一个个死在檑木、冷箭、礌石,甚至是陷阱之下,他一向是生死如平常的心,也肉疼不以。陈方运自后面跟上来,见到这种情形,大声说道:“指挥使,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要是拼光了士卒,班师回京之后,陛下不会饶过你的!”
卢胖子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他现在已经骑虎难下,撤吧,他的威名受损;不撤的话,每一刻都会有一个禁军死在第三关的墙下。这等伤亡,哪怕是和契丹人对战,也是不曾有过的。
衡量再三,卢胖子还是以理智战胜了他的私心:“先撤回来!”
陈方运提醒道:“指挥使,若是一下子全退,那水贼说不定会追上来。这上山就一条路,万一被水贼冲下来,说不定我师便是一场大败……”
卢尘洹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就是要让他们冲下来!不冲下来,本将怎么趁势夺关?”
“指挥使的意思是,将计就计?”后面的朱全垨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卢胖子冷笑道:“朱大哥说得没错,传本将号令,开始佯败,慢慢撤退!”
禁军是一支令行禁止的军队,在皇家军校教习的训练下,对于军令是条件反射式地服从。所以禁军很好地贯彻了卢胖子的战略意图,开始慢慢撤退,装出一副要撤退的模样。
此刻,号令亭上,尤峻也瞧得一清二楚。
“大当家,你看,禁军退了!”
翻江龙到底是翻江龙,尤峻很快看出了一丝不妥:“我们才宰了几百个禁军,禁军就抵不住了?这里面有古怪啊!”
“有什么古怪,梁山就一条道,禁军撤退,肯定得放掉第二关、第一关……”这个头目说得没错,梁山的第一关无险可守,第二关则是对于第三关方向的来兵,一点倚仗地势抵抗的优势都没。这都是因为第二关只有一面是城墙,另外一面,是为了增兵而特意改成的小小平地,还有四道登上第二关的石阶。若是水贼夹势而攻,禁军又如何守得住?要是第二关守不住,第一关就更不用提了。说不定会被水贼,一直撵下水。
尤峻察觉出了一丝异常,摇了摇头说道:“没那么简单,你都能想得到,禁军又怎么会想不到?”
说罢,他脑中突然灵光一闪:“不好,他这是要引蛇出洞!快,传老子命令,不得出第三关一步!快,快,快!要是有人出去了,就立即关上城门,不能放禁军进来……”
但很可惜,迟了……
第三关的水贼,确实悍勇,居然能把禁军打得如此狼狈。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他们悍勇有余,就是智力不太够。脑子一热,就大开城门,乱叫着,嚎叫着冲出关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