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真很聪明,她考虑得非常周到,她这种情况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说不定到最后,梅竹溪和梅田田都会因构不成犯罪,而被无罪释放。
贺迟手指头敲了敲方向盘,深吸了一口气,决定了什么。
他毅然决然,转过身看着她:“章真,前面是我作为一个检察官的身份询问你。现在,我作为贺迟面对你。”
贝瞳怔看他:“啊?有什么区别吗?”
“有。检察官为正义伸张,不偏不倚。”贺迟定定的看着她,“但贺迟是喜欢你的男人,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贝瞳微微张开嘴,有点惊讶,她理智回答:“贺先生,先不说我们实际阴阳两隔,就说彼此身份,你家人不可能会同意。”
贺迟认真道:“这些我不管。我只知道,我认识的你和调查过的你有些不同。现在的你完全看不出以前的胆小怯弱。
原因是什么,我一点也不想知道,因为知道了会很心痛。所以我只看着现在的你,你大方又自信,张扬又灵动,不落俗套,和我所见过的大部分女性都不一样。”
不一样…
贝瞳静静的看着他,那是因为,我不是章真啊。虽然你说得话很让人动容,但我不是章真啊。
“对不起。”
贺迟继续说道:“先不要拒绝我。章真,我从没这么快速又深沉的喜欢上一个人。但你是第一个。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那么喜欢你,想把世上最好的一切给你,想把你保护在我的包围网里,无忧无虑。章真,你愿意吗?”
贝瞳心中空落落的,为他的真诚得不到回报,感到失落,她也不喜欢他,不能给他机会。
贝瞳抿紧唇,再度提醒他:“贺先生,我是个死人。”
“我不介意。”
心口像是被猛地撞了一下,贝瞳久久不能出声。
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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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话可说。也是无法给出满意的回复。
回了家三人一起吃了个饭,饭后章真妈不让她动手,自己张罗着洗碗抹桌,做得勤快。
贝瞳见她强硬,便上楼回房间,把章真放在家里的早期病历,从房间抽屉里拿出来,还有医院的各种拍片,高中时期的体检报告等,整理成册,装在一个袋子里。
这是众筹必须的资料。
贺迟扶着门框打量了一下她房间,摆设很简单,一张桌子、床和一个衣柜,若不是上面铺好了被子,透着股太阳晒过的味道,还以为是间拎包入住的寒碜旅馆。
贺迟说:“你妈特地给你晒了被子,铺着,是希望你留下来住一晚吧。”
的确。
贝瞳收拾好资料放在桌面,打开衣柜,捞出压在最里面用黑色外套裹着的刀。
她转过身捧着刀问他:“贺先生今天回去吗?”
“你留下,我就留下。”
贝瞳点点头,打开外套,把里头沾着血锈般刀露给他看,下午一点多的光线还很强,透过磨砂窗户,混着尘埃撒入室内。
干涸的血液点缀在银白色刀面,使斑驳刀面反射出如同化融般的玳瑁色光泽,暗红与银白交织成鲜明的现实。
饶是贺迟见过不少凶.器,乍一见这害死心上之人的血刀,也不免心神大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