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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壮汉们终于知道该怎么做了。有个人从旁边药箱里摸出一管针药,猛地扎到苏暮胳膊上。
药效来的很快。肌肉迅速变得松弛,牙齿再也咬不住东西。
船越正洋迅速把指头从苏暮嘴里抽出来,一看胶皮手套都被咬破了,上面两个鲜明的渗血牙印。他面容扭曲,咒骂了一句,恶狠狠地盯着苏暮:“你一定会为今天的鲁莽付出代价!”
因为挣扎,他那件高级防护服的兜帽被扯脱了一半,护目镜也歪到下巴上。一张丑陋的猪脸暴露出来,因为过度惊恐,紫得像个不太熟的茄子。他向后退开,用力喘气,脖子涨得通红,眼里一片惨白。
苏暮笑了笑,对船越正洋竖起两根中指:“去打疫苗吧,说不定你也被感染了。”
熟悉的沉重感再度袭来,眼皮难以抑制地往下耷拉。面前是一望无垠的沉睡之海。
奇异的水之世界。
梦里,他发现自己行走在一个巨大的地下大厅。两边是数不清的玻璃樽,里面泡着一个个的人。黯淡光线照耀着他们,静谧极了,完全听不到丝毫声音。
这时七八只难以形容的巨型腕足突然撞入大厅,带着汹涌灌入的漆黑海水。玻璃樽一个接一个爆开,里面泡着的人突然开始挣扎。它们张开漆黑的嘴,声音刺耳。
好多的死人,好多,好多。他们一定已经被泡了很久,皮肤呈现病态的苍白,皱缩得简直不能看。对死亡的恐惧烙在他们脸上,还带些疯狂。那些呆滞苍白的眼睛啊、还有僵硬肿胀的四肢、形象极度骇人。
这些人为何而死?他隐约觉得自己知道答案,可惜又想不起来。
沉浮之际,头顶似乎有亮光。他抬头一看,天上竟然全是沸腾的火焰。
火焰坠落,点燃了漆黑的水。瞬间整个大厅燃烧起来。
周围一切都在扭曲。火焰滚烫,跳动的焰舌折射出各种图案。
眼睛,火焰里有无数的眼睛。它们注视着自己,默默地观察着。
腕足和黑水被火焰逼退,嘶嘶地叫着。
大厅整个坍塌的时候,苏暮突然惊醒。
床单都湿透了,他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大汗。
很难受,非常难受,就像要死了一样。
浑身都疼,就像有许多小针在骨节里不停戳刺。胸口和肚子里也很难受,各种疼,拧着绞着地疼。
房间里很冷,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浅蓝色病号服,还是不停出汗。
发烧得厉害,病毒正在肆虐。
闭上眼睛,他看见一轮漆黑的太阳。周围邪恶光焰燃烧着,向大地注入血红的火。
旁边输液架上挂着一袋药水,凉丝丝地一直流入身体。这让他觉得很舒服,痛苦暂时消失了。
给我药,证明我还没被放弃。
苏暮想:我一定还有研究价值,否则早被拖出去塞了裹尸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