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我对善家的耐心还剩多少?”
沈鹤楼把双手从桌子上抬起,放在腿上擦了一下手汗,握起了拳头。他视线对上了刘夕阳那带笑的眉眼,平静回道:“王爷的耐心取决于宫里的耐心。毕竟做臣子的,一切要以替君做事为前提。”
刘夕阳牵起一侧嘴角,似讥笑似冷笑,但那眉眼依旧温煦,语气平缓地回道:“善家应该是最明白宫里要什么的大户,但他们的作法却是最背道而驰的。背后有谁的身影你应该清楚的……宫里选择用朱家来倾轧一下善家,但朱家做了一个很妙的局,又将我给推到了风口浪尖上。这事情我要是处理不好,那我会得罪了所有人。所有人的矛头都会指向我这里,我该怎么做?”
沈鹤楼直接应道:“下官不知。”
刘夕阳笑道:“你其实明白得很。”他见沈鹤楼这油水不进的样子,也懒得在纠结于此。笑着将注意力转移到三位老人身上,虽未说话但意思很明显。
秦哲眯着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在鹤楼身上吃瘪的刘夕阳。等到燕方易咳嗽了一声,他才开口道:“你刚才与鹤楼的聊天,让我回忆起年轻时我和老易的争执了。当时老易他便如你一般咄咄逼人,而我选择的应对方式和鹤楼一样,用各种不知道作回应。不过你比老易好的地方便是这脾气,想当年老易可是拍碎了我十几张桌子啊……”
老人陷入了回忆,自然需要一段时间。无需任何人应声,老人的回忆总是能自顾自地说下去。当然,这需要另一个当年勇的老人配合。
燕方易压住咳嗽笑骂道:“我就烦你们文人这种故作高深的样子。明明什么都准备好了,却非要装作一概不知。等别人火烧眉毛了再跳出来救火,活脱脱的混蛋作风。”
药王哼了一声,回道:“你的作风好,每次出征都半死不活地回来,真以为我需要你给我练手吗?”
刘夕阳笑看三位老人相互揭短插科打诨,时不时地和马小鸟低声嘀咕几句,同时偷偷地打量着沈鹤楼的举动。沈鹤楼依旧平静,拳头松开了,坐姿也放松不少。
秦哲很快便和药王结了盟,把燕方易挖苦到只剩下苦笑的分。一方不做抵抗自然没什么乐趣,秦哲适时地在一阵大笑后重新将场面上的重点转移到刘夕阳和沈鹤楼身上。
“你们二人以后便是云泽皇帝的左膀右臂股肱之臣,矛盾可以有,多大都没有问题,但涉及到大事的时候一定要齐心合力,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云泽的平稳运转,才能为君分忧解难。”
英雄迟暮的相谈甚欢虽然令人动容,但刘夕阳要的并不是这个。原意是让秦哲说一说杨成坚的事情,结果人老成精将氛围转成了情怀,这时候言及不开心的事情总是一个驳面子的举动。谅刘夕阳也不会做这么煞风景的事情。
但是,刘夕阳永远都是刘夕阳。煞风景的方式多种多样,岂会因为一次话题转移就放弃了初衷?他对上秦哲的笑容,顺着那段话回道:“相爷和岳父大人扛着云泽三十载,自然称得上长启年间的栋梁。但我和鹤楼却不同的……鹤楼担得起,我可担不起呀。”
他难得的谦逊让秦哲来了兴致,笑着问道:“哦?那你觉得还有谁能担得起?”
“现在京城里的小孩子都知道一句话:文有沈鹤楼,武有许多愁。能流传开自然有它的道理,况且真说护国将军这个差事,许胖子才能和岳父大人对上。至于我……”
秦哲仍未注意他的意图,点头说道:“的确,那许多愁的修为着实厉害。但他是不是更像是方前辈的一种存在?”
刘夕阳微笑摇头,淡淡应道:“他的确有能力去做方埋,但如今云泽人才凋零的厉害,由不得他去做那逍遥的方埋,能做的只有操劳的...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