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内,听到外面是祥林嫂的喊声,也跟着走了出来。
“外面是何事?”
她轻声而问,这几日睡的不好,脸色有些憔悴,一身深青色衣衫,却显得有些单薄。
“是死人了,就在麦秸垛那块。小娘子还是别过去了,怕被吓着。”
“可知道是谁?”她依旧不放在心上、轻轻淡淡。
“倒不知是谁,只瞧着穿了一身黑衣,外面是个米黄色马甲。瞧着倒是熟悉……。”
一直跟着小娘子的荷香,听到祥林嫂的话,身子一顿,“小姐,你可记得?听雨也是这般穿着?”
“不会是听雨,她不是一直在家,今儿的大门、可是你起来开的?”子墨低声问向荷香。
“不是,我起来之后帮安然和洛尘洗脸,听到小姐和祥林嫂的声音才出来。大门、不是小姐开的吗?”荷香说着,心中已经存了后怕。
昨日,她应该把昨日的事情说清楚的。
小娘子亲自去确认的,是:听雨。
旁边跟了几个汉子,瞧见是子墨和荷香过来,再次确认问她们,“可是你们家的人?”
“是听雨的衣服,还麻烦大家帮忙抬一下可好?”小娘子文文弱弱的声音,带着颤音。
“小姐,姑爷在家,我去找姑爷过来。”
“不用找他,我们先把听雨抬回家。”
报官吧!她心中想着。
顾家和知县大人家有些交情,恐怕得让夏天去疏通一下。
学堂的事情,全都是夏天打理,夏天待那灵心也极为好,若是能在知县夫人面前说上两句好,也能管个用处。
差人抬着听雨的尸体回家,但是用草席子上放着。
安然和洛尘被荷香关在屋子里不许出来。
夏天瞧着院子中的人,心中怒气、害怕、恐慌掺杂,一张小脸变化快速。
“这是怎么回事?听雨?”
“嗯,荷香去关了大门,不许别人进来。”
荷香点点头,走了出去,连着祥林搜也一并赶了出去。
子墨蹲下身子,瞧着听雨身上的伤,并无刀剑之伤。嘴角流出大量的血,怕是被内脏被击伤造成的。
小娘子伸手要去碰,却被夏天阻止,“娘,别碰,死人晦气碰不到。听雨虽是我们家的下人,但不至于让娘下手。既然不知是谁为之,我便去镇上报官吧。”
“我也正有此意。怕是得由你走一趟。你爹爹去了漠西,今早去的,怕是得过几日才回来。夏天,你怕吗?”
“不怕,爹爹去漠西肯定是何清哥有关,我懂他得意思。娘,清哥兴许是上次,你带去瓜田那个男人带走的,你可知他是谁?”夏天这般问着,见子墨眼眸迷惑。
接着又说,“他是宋家嫡系老大,而宋家堡的堡主是宋贺的弟弟、宋霍。清哥怕是被他们利用的棋子,这次爹爹过去,应该能找到人把清哥找来。”
“宋家堡?那人明明说是从京城来的,夏天,莫不是他说了谎?”
那日,她问了他们,那男人只说:京城来的!
小娘子和夏天还不知,宋贺的身份是宋家堡的大公子,另一身份也是京城官员。
夏天驾车去了镇上,先去知县大人府中找了知县夫人,说了:今日有事,学堂不开课了。
接着便说了是何种事情,最后才缓缓道出,家中婢女,死在村中麦秸垛中,备案记录。
报案之后,知县大人并不是第一时间前去,而是说会派仵作和两位官差去的。
夏天去镇上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三刻,又去学堂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后才去的知县府邸,在里面又耗费大量时间。
等她要回去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
到了家中,子墨立刻上前问道,“可是报官备案了?”
“备案了,不过知县那边像是不太管这事儿,说等个几日再来,知县府邸命案累积严重,得一个个的排。”
“真是稀奇,命案受理还需要排队。”
子墨心中气急,之所以让夏天去,是想她和知县那方关系好上一些,没想到,还是如此。
身为知县大人,连命案都难受理,怕也是昏官!
知县大人只是一人,身边众多不干正事的官差。
张栋他这知县大人做的也不容易,经久积存,这看似小小的戈壁滩,无身份的尸体案件被积攒的太多了。
而夏天备案又没有拿出具体的证据之向,怕是备案之后,也是积存下来,找不到凶手。
戈壁滩隶属荒漠边缘,若想杀人放火,这处便是最好的场所。
不管是做人还是做官,若是仔细了,会有做不完的事。
张栋本就是从京城下降到戈壁滩,心中生怨,家中又有姐姐是异姓公主,他惧怕什么。
说好听点是知县大人,不过是个闲差事,落个名头而已,办不办事,表面上坐的光鲜。别太认证,让他去做正事。
夏天在外做商,自然懂得一些,倒不生气。
小娘子心思单纯,根本想不到其中的道道儿,只觉着,当官不为名办事,和没有这知县大人有何用。
“娘,你说、我们现在怎么办?我倒是觉着直接埋了算了,毕竟不管我们太多的事。”
这不像是夏天的语气,何时她变得这般冷漠了!
子墨瞧着夏天,轻柔对她说,“夏天,她在我们家里,就是顾家一份子,不可以说这样的话,听雨的事也是我们的事。”
“是,小姐说的是,听雨的事确实是我们的事。昨日、我出去找听雨和洛尘回来的时候,撞见了,有个人跟在听雨身后,我大声叫了一声,那人突然就消失了。我本想说、告诉小姐和姑爷的,听雨示意我不要说,她说:她可以保护我们。”
荷香说着,眼泪婆娑,声音带着颤抖。
“可是瞧清楚那人长什么模样了?我画下来,再送官通缉。”
子墨心中带了感动,听雨看似不说话,实际上用行动保护大家。
“瞧的不清楚,那人穿了一身似是黑色衣衫,蒙面,根本瞧不清楚。”
“这消息根本没用。”夏天冷静说道。
“昨夜、我像是听到外面有声响,昨夜放大,我以为是风刮的,今早起来摸了听雨的床,发现是凉的,怕是那时候她出去被害的。”
报官无用,尚且无法。又是顾家下人,旁人根本不管这事。
在人的思维性中,下人就像门口看门的狗,活着的时候有用,死了就死了,只是可怜、可惜了一下。
再不济就说句,舍不得罢了!
夏天瞧着听雨,又看了下有些伤心的子墨。
“娘,你们在家里等着,若是五日之内我不回来便埋了听雨、”
“你这是要作何?”
子墨看向夏天,突然怕极了她眼中的冷静。因为担心,才害怕她心大,总觉着自己能做好这件事。
“我爹爹今日才去韩家,我现在赶过去,应该能追的上。我找最快的马,让我爹爹回来,他肯定会有办法的。”
“这事也不能你去,我让马东找人从镇上出发,沿着镇上从小道走,你在家呆着,哪里都不许去。”小娘子声音虽是娇柔却不可反驳。
夏天微微点头,却道,“我去镇上找马东,让他安排人去。”
“夏天,你记得回来,不要去,我会担心。你说过,不会让我担心你的。”
“好,我记住了。”
这一次恐怕得让娘失望了,她必须得过去。
爹爹是去为清哥的事去漠西那边,她现在过去也是为了清哥,更是为了能快点找到爹爹。
连夜赶路,从镇上出发!
马东不去,找了八个年轻的家丁与夏天一起,这些人都是买来看管仓库和商城用的,倒是会些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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