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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有空就来向佛祖上香的习惯,叶致还是一直在坚持着。
叶致一会儿要跟着母亲同去乐寿堂,看着还有些时间,便想到了去家庙去上柱香,并瞧一瞧持盈师父。
叶致身后依旧跟着琼琚与伽罗,到了家庙门口,便有小徒弟迎上前来:“大姑娘来了。”
“持盈师父身体如何了?”叶致尽量放低声音,一则是为了不搅佛门清静,二则是持盈师父的身体也需要静养。
小徒弟面露担忧之色:“师父这几日胸痛又犯了,还伴着咳血。按着之前的方子吃药,却是不见起色。”
叶致闻言,不禁也有些急躁起来:“那就再寻个更好的大夫继续瞧!回头我就去同母亲说,请她寻全京城最好的大夫来!”
在这国公府中,除了父母兄长,鲜少有人能得了叶致信任,使她敞开心扉交往的。
持盈师父便是其中之一。
自叶致懂事开始,持盈师父不但是她的佛法良师,也更是她的人生益友。
虽说益友这个词,用在稚气少女与衰朽女尼之间并不合适,但偏偏就是在这两人身上,却生长出了超脱于岁月之外的诚挚与信赖。
持盈师父身体好些时总说,叶致是五根通达之人。
信于正道,修□□无间无杂,于□□记忆不忘,摄心不散,于诸法观照明了。
根即能生之义,谓此五根,能生一切善法。
也许正是因着叶致的这份不平凡,才筑成了这份有些与众不同的情意。
所以只要叶致尚有一丝能力,哪怕是想办法进宫求御医,她也定要保得持盈师父平安!
“大姑娘,其实师父她……”小徒弟话说一半,便双眉打结,似乎很是踌躇。
叶致听到此处,心下不禁有些惴惴不安起来。
她十分敏感的意识到了,小徒弟下面可能不会是什么好话。
便当即打断了她:“你不用说了,我上完香,自去拜见师父。”
先于家庙大雄宝殿向佛祖进香,叶致便跟着小徒弟来到了家庙中的一间厢房门前。
“大姑娘稍等,我这就去向师父通报一声。”小徒弟依旧欲言又止的纠结模样。
看样子是持盈对她有所交代。
持盈师父到底病到何种程度?瞧着小徒弟的反应,倒像是她有意不见自己,且一定同着小丫头说过些什么。
若是不能亲眼所见,叶致始终是不能安心的。
叶致满心焦灼地等在门外。
好半晌,房间中都是静悄悄的。
端的是叶致素来理智,才没来个叶数上身,直接踹门冲进屋去。
此时房门终于打开了,小徒弟悄声道:“大姑娘,师父请您进来了。”
叶致独个儿走进屋里,小徒弟便也带上门出了屋。
厢房面积并不大,却也分做了里外两室。
外室迎着房门的墙壁上悬着三圣佛像,中为阿弥陀佛,左为观世音菩萨,右为大势至菩萨。
佛像前摆有供桌,供桌之上陈列着几式供果,以及香炉木鱼。
供桌之下还有蒲团一只。
可算得上是简朴至极。
再看内室,竟比起外室还要素净几分,不过是一张素木四柱架子床,一口素木箱柜,以及一张八仙桌子,四把条椅。
这厢房乃是持盈师父平日里的起居之所,叶致虽与她亲厚,却是甚少会在此处与她询学佛法。
叶致心知,无论是母亲还是郑老夫人,断都绝不会苛待于持盈师父。
所以这厢房内会有如此布置,也大凡不过是师父有意为之。
但心里始终有些不是滋味。
而更叫叶致心头一紧的是,这么多年来,自己竟然从来没有注意到过持盈师父的生活。
佛法是高深莫测的,是超脱于尘世的。
但是研习佛法的人,又有哪个能做到不食人间烟火气呢?
叶致猛然间意识到,也许自己所谓的佛法造诣,不过是些站不住脚的空中楼阁而已。
正在叶致恍惚间,四柱架子床上传来一阵猛烈地咳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