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安静了。
想她刚进府那日真可谓是闹的天花乱坠,只因肖常枫在她屋里略坐了坐就走了,便自己冲来找,说话难听还是小事,在地上打滚撒泼才让人哭笑不得。但这事又不好直言,只说:“姑娘虽说有些个性,但为人却是良善的,对大人体贴又关切,实在难得。”
这话没什么问题,但听进夏雪迎及顾昔娇的耳朵里却是那样的不可信。
可长孙静仪实在不知该如何措词,暗想即便夏雪飞真要回家也不可能如她所愿意,否则闹僵两家的关系谁都难堪,因此又言:“只是姑娘有些想家,但这也是情有可原,哪位姑娘刚出嫁不会想家的呢,待日子长久些就好了。”
顾昔娇微蹙眉,暗忖不会是夏雪飞又闹着要回夏府吧,而夏雪迎更是郁郁,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接言,只笑说:“她就是小孩子脾性,没了我父亲便爱闹性子,从小到大只听我父亲的。”
“这也是长处,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啊。”顾昔娇这属于打圆场,却总觉着怪异。
长孙静仪略有尴尬之色,暗忖她那性子可不小,却只优雅端起面前茶盏浅抿,忽而忍不住作呕吐状,忙又解释:“并不是这茶的关系,是我身子有些不太妥当。”
夏雪迎并没有怪罪她,只关切问:“你这是怎么了?”后又恍然大悟,笑说,“你这是有喜了吧?”
这话让长孙静仪难为情,低眸道:“我不知啊。”
“我看八成是。”夏雪迎嘴角微扬,又对顾昔娇言,“听说常跟怀有身孕的女子在一处也容易怀上,往后你可要多去肖府沾沾喜气才是。”
“也可能并不是,或许只是我身子不好,让娘娘见笑。”长孙静仪更觉脸烧,且还有些尴尬,她闻得顾昔娇常为生育之事烦忧,因此不敢在她面前显出半分得意之色。
但顾昔娇并不是小气之人,只说:“姐姐是过来人,想必不会看错,如此我要恭喜夫人了。”
夏雪迎也怕顾昔娇心里难过,轻拍她的手背道:“你也快了,待吃下这几贴药便不是难事。”又顺势出言,“你们也早些回去罢。”再侧脸对长孙静仪关切,“我让下人准备宫里的马车送你回去,另让一位太医随行。”
“这怎么......”长孙静仪甚有些惶恐,但夏雪迎却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只吩咐宫女送她与顾昔娇一道出去。
此刻诺大的寝宫里只有她一人,这才见有个身着待卫服饰的女子踱步进来,恭敬作揖,道:“启禀娘娘,已经解决了。”
“好。”夏雪迎微点了点头,她深知解决两个字意味着做的干净利索,一面伸手端起桌上茶盏,又听那女子说,“只是今儿个侯爷也去探过他。”
手握的杯盏在空中停住,夏雪迎稍作思量后才又问:“还有谁看见侯爷去过?”
“并未有,侯爷也是翻墙而入。”女子实言相告。
夏雪迎长松一口气,后又抬眸去看眼前的人,说:“此事作罢,再休提起。”边言边放下茶盏起身往窗户那头去,又问,“四王爷那可有什么动静?”
“照旧往常,没有特别异向,只是近来与苏大人走的颇近。”
“苏俊易是个有才干的,只是站错了队。”夏雪迎带起毫不掩饰的惋惜,后又蹙眉道,“若是他能改邪归正,倒是件有益之事,就怕他不识抬举。”
“我以为这个苏大人很有意思。”
“嗯?”夏雪迎似觉新奇,问,“说来听听。”
“他似乎对四王爷所做所为并不太赞赏,虽说来往甚密却总保持距离,且并不是所有差遣都一一应下,倒是对娘娘府上的夏侯爷更为关注,每每都想赢他一头,似乎站错边亦是为了与侯爷较量。”
“如此这般,岂不更为可惜。”夏雪迎微蹙眉,见外头进来方才去取药的宫女,便对身边女子说,“你先退下吧。”后又吩咐外头守门的公公进来,对他嘱咐,“将药送往夏府,再带些蜜饯过去。”
公公应下便转身离去,他一刻不停直奔夏府,他往哪里都不大高兴,唯独去夏府最为开心,只因顾昔娇每每都不会让他空手而归。
但在今日是个例外,就因为在夏府门口遇上了周若楠,她怒气冲冲,闻得是给顾昔娇送药便一把夺过来,说:“公公回去吧,这药就由本侯替你送。”讫语不顾及他的脸色便大大咧咧的往内走。
下人们看见周若楠进来也不敢拦她,谁都知道她与侯爷关系甚密,只忙着到顾昔娇那头去禀告。
“今儿个周侯爷的脸色不大好,都未对门口那两个丫头闹趣呢。”墨茶如实告之,她是头一次见到周若楠那副表情。
“谁惹了她?”夏子卿一头雾水,又对顾昔娇说,“一会你好生劝劝她,想必又是为的子言。”
“夏子卿你给我滚出来!”周若楠在外头大吼一声,惊的顾昔娇茫然,暗忖不是因为夏子言,竟是为的他夏子卿?
夏子卿更是不解,一副无辜模样的朝顾昔娇摇了摇头,说:“我并未惹她呀。”
周若楠见屋里不出来人便干脆自己进去,先将手上草药丢进顾昔娇的怀里,说,“这是宫里公公拿来的药,我怕他又要讹你东西便接下来将他赶走了。”后又指着夏子卿的鼻子道,“是谁让你替我作媒的,我是什么情况你不晓得,居然敢给我惹这身麻烦!”
“这话从何说起?”夏子卿甚觉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