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夏雪飞只是夏府庶女,却关系到夏府的声誉,且也丢不起这个人,再者周府也无大过,和离一事亦是自己这头先挑的,只是需寻出一个大家都体面的说法敷衍过去。
这一日顾昔娇打理完府上之事就往宫里去见夏雪迎。
如今的夏雪迎与皇后走的甚近,时不时的就被传唤过去谈心,因此一日里总有一两个时辰是在凤栖宫里伺候着。
今日又是安阳公主大婚,风光张扬的让众人都羡慕。
彩玉珠帘装饰的奢侈马车缓缓撵过地上的红绸往前行,后头另随近二十辆马车,再有侍卫三百护驾,浩浩荡荡往那个遥远未知的国度而去。
不管这桩和亲是否出于安阳自愿,但两国之间确已签下盟约,结为秦晋之好,也算是她功德一件。
顾昔娇照旧由宫女领进宫门,才行几步就遇上这十里红妆,与马车擦肩而过时不自觉往那里张望一眼,就见车里头的女子也正撩起红纱看她,眼神里带着埋怨的愤恨,虽是一扫而过却也让人不寒而栗。
夏雪迎与安阳公主的关系一般,因此她出嫁也未来送,倒是听闻顾昔娇进了宫便匆匆从凤栖宫里出来迎她,只见她正对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发愣,径自走近她身边,轻声宽慰:“不必对她介怀,她此生回京无望了。”又言,“况且这也是她咎由自取,不值得谁同情。”
顾昔娇闻言才知夏雪迎已在自己身边,连忙欠身:“娘娘。”
夏雪迎轻扶一把顾昔娇,领着她回去自己的寝宫,路上就忍不住问她:“雪飞之事可是妥了?”
“父亲觉着此事是雪飞不对,本该送她回去,但见周府和离之心已决就不好再一厢情愿,因此收下了周府的“放妻书”。”顾昔娇如实相告。
“用的什么理由?”夏雪迎较为关心此事。
“周府客气的很,随我们编排由头,只说是周正节的身子不妥,即便康复也恐有精神失常之症,他爱妻心切不忍雪飞辛苦受累,因此放她回来,盼她日后能再择一佳婿,白首偕老。”顾昔娇未打诓语,一字一句都是周正节含泪所言,只不过他是为自己而喜。
夏雪迎轻笑,径自往前走两步,之后才言:“她就是个不识好歹的臭丫头。”
这话也是顾昔娇想说的,却不敢言,只问及另外一事,道:“皇后娘娘这两日如何,可有好些?”
“每况愈下,怕是撑不住太久了。”夏雪迎微蹙眉,后又对顾昔娇说,“我并不担心皇后的身子,却很忧虑皇上。”
顾昔娇并不懂其中原因,只听夏雪迎缓缓道来:“这段日子都未见皇上好生歇息过一日,常常彻夜不眠,总感觉他在等什么,着急按排些什么,子卿被宣进上书房一呆就是半日,好似在计谋大事。”
“姐姐不必过于担忧,担忧亦是无益,如今好生帮衬皇上照看太子要紧。”顾昔娇话中有话提醒夏雪迎。
夏雪迎微点了点头,抬眸就见在上书房伺候的一个奴才过来,福身禀报:“启禀娘娘,皇上邀娘娘今夜在祈乐宫用膳赏舞。”
饮酒赏舞之事像是许久都未有过了,夏雪迎略有诧异却心生欢喜,即刻就要回寝梳妆打扮,而顾昔娇便顺势推说府上有事,要先行告辞。
夏雪迎未有虚留,临行前又劝她:“你莫怪太太,她到底上了岁数,未必事事都明了,况且子卿一心在你身上,那些个小妾就交由他处置吧。”
“昔娇记下了。”顾昔娇浅笑应下,而后随宫女一道出了皇城。
走至宫门口里就见有三位着官袍的大人并肩过来,其中两位面生的很,而另外一位却是顾昔娇认得的,正是苏俊易。她身边宫女顿足恭敬作礼:“见过三位大人。”
其中一位面生的大人虽是在同自己身边之人咬耳朵,但说的话却也能让顾昔听的分明,他笑言:“都说夏侯福气不浅,二夫人更是贤淑貌美,今日一见果然未有夸大其词。”
不是顾昔娇不懂礼术,只是她以为对除了夏子卿以外的男人不必理睬,凭他是个什么都不值得她动容,因此全当未听见只往自己的马车去。
苏俊易打量一眼身边人,后才对方才出言之人悠悠道:“她怎能与孙大人府上的娇妻相比,听闻当年连夏侯都对之爱慕许久,冒着大雨恳求她嫁给自己,但最终择嫁孙府,可见还是孙大人胜人一筹。”
被唤之孙大人的男子面色纠结,他这是头一次见顾昔娇,原以为她一个商户小姐能有什么迷人之处,顶天不过小家碧玉。京城大街小巷都传言夏子卿对她死心塌地,宠爱有佳。他原以为不可信,总觉着侯爷还是贪恋自己府上的蓝晓晓,眼下一见亦觉着未必不是自己想太多。
苏俊易方才之言不过暗讽这姓孙的,若不是与他同党,根本懒得与他多有交集,每每听他夸赞蓝晓晓一句就要踩一下顾昔娇就烦人,他与夏子卿之间有过节,何必还要连带上无辜之人。
“如今有了这位二夫人,怕是也忘了。”这话甚为公道,夏子卿早忘的九宵云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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