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起身往屋外去,却见顾辰峯已是随着下人婆子进了院子,见着自家妹子神色奕奕的便觉欣慰,笑说,“多日未见,妹妹比以往越发美丽动人了。”
“想不到哥哥竟也会说这样的话。”顾昔娇边笑边走近顾辰峯面前,上下打量他一番,后似有些不满的嘟嘴,“难不成哥哥是双手空空来的?”
“每次见面都要讨东西,还没有长大呢。”顾辰峯话虽这样说,但眉眼却笑的弯弯,往边上一瞧,看到墨茶及尔香她们穿成个花蝴蝶就问,“这几个丫头是怎么了,春天到了也跟着烂漫起来,这一个个的是要去争花魁呢。”
还不是四个丫头觉着顾昔娇能平安无事是件大喜事,因此拼命将自己往花里整,相互一瞧,才发现头饰戴的夸张,脸颊上扑的胭脂又过红,不自禁都笑出来。
顾昔娇叫婆子进来,吩咐她今日厨房加菜,谁知顾辰峯却拦着:“不必了,我还是往外头去用吧,免得府上人又寻你的麻烦。”
“哎,大公子有所不知,而今这府里是我们小姐作主。”墨茶挺起腰板无不得意道。
彩君轻扯了一下墨茶的衣袖,朝她微微蹙眉,示意她别太得意忘了形,但红玉却甚以为这都是大伙都明了之事,何必还要自谦,也跟着接嘴说:“如今小姐是侯爷心尖尖上的人,谁都说不得一句呢。”
顾辰峯这才明白过来,朝顾昔娇笑:“果然母亲说的不错,谁能逃的过你去。”
顾昔娇未有多言,只领着他往里屋去,一面说:“虽说那头宅子已叫人打理出来,但哥哥今日就住在这里吧,你我好说话的。”
“我还是往那里去住吧,总归在这处不便宜,也叫你操心。”顾辰峯对夏子卿往日的表现终究心有不悦,且他来之前也被母亲叮嘱过不得住侯府,还应外头自己宅子里住着安生。
“如此......就按哥哥的意思吧。”顾昔娇不再勉强,亲手替他泡了一杯茶,又劝他,“那就用了晚膳再过去。”
外头又过来夏母屋里的丫头,欠了欠身子道:“老太太说南面的院子幽静又整洁,公子住在那里正合适,再吩咐两个丫头伺候着洗漱,千万要像在自家府上一样,切莫生分。”
顾昔娇闻言就让顾辰峯跟自己一道先往夏母院里问安言谢,说明外头已有宅院,只在府上用过晚膳就回去,再又往李氏屋里告之。
如今的李氏未再有以往的客气,推说身上不爽,因此连面都未见。
顾辰峯对此甚有些担忧,蹙眉问及顾昔娇:“你与你婆婆的关系竟僵到如此?”
“哥哥不必担忧,今日厌恶明日欢喜的事情也不是没有。”顾昔娇示意顾辰峯无须多虑。
但顾辰峯有他的心疼,无不怜惜道:“哥哥只是不希望你太累,活的自在些好。”
顾昔娇浅笑点头,看见迎面过来的夏子卿便略有诧异,轻言:“侯爷今日回来的早啊。”
“听说大舅子来了,自然要早些回来,且我从宫里带回来一个厨子,京菜作的一流,给大舅子尝尝鲜。”全因夏子卿心上有了顾昔娇,自然也对顾辰峯在意五分。
“多谢侯爷了。”顾辰峯客气的作了一揖。
“何必多礼,都是一家人。”夏子卿这也算是补偿,去年未待顾辰峯客气,眼下定要好好表现。
今日这顿晚膳确实丰盛,菜式多样且味道可口,只是三个人吃稍有浪费。
但夏子卿却以为难得,只说每样尝一口就好。一面招呼着顾辰峯不必客气,一面又无微不至的将鱼刺挑没了再放进顾昔娇的碗里,细声道:“这个味道不错,且鱼肉又不涨肚,你多吃两块无妨。”
“侯爷莫贪杯,小心伤了胃。”顾昔娇让丫头不必再热酒,又对顾辰峯劝道,“哥哥也少喝几杯,免得明儿个起来头痛。”
“多喝几杯好入眠,且明儿个歇息一日是无妨。”夏子卿却还以为不够尽兴,侧眸看到顾昔娇的指尖上沾着汤汁便拿过桌上的棉帕替她轻拭。
顾辰峯突而不愿意跟他俩一道吃饭,让他这个孤家寡人情何以堪,但见他俩相互关爱却又放心许多,提杯说:“明日有事要起早,改日再与侯爷开怀畅饮,且这最后一杯酒我敬妹夫,多谢这一桌的款待。”
“如今大舅子常住京城,要喝酒的随时随刻唤我,定当奉陪。”夏子卿言毕后也提起酒杯一口饮尽。
外头进来尔香,欠身道:“严公子来了,说是来接大公子过府的。”
“也难为他有这份心,想必是妈妈让他来的。”顾昔娇示意尔香带严之如进来,又对夏子卿道,“侯爷可细瞧瞧他,人品样貌自然是好的,待先过了科考,便可谈及终身大事。”
“你这是要替谁作媒?”夏子卿好奇,转瞬就回过神来,“难不成是要替雪妹作媒?”
“我也作不得主,还要看他俩是不是彼此有意。”顾昔娇虽觉严之如不错,却不愿意强拉这根红线。
突兀的,听得外头有摔碎东西的声音。
原来院子外头的严之如竟与夏雪妹撞了个满杯。点心,盘子散了一地。
“是在下失礼了,还请姑娘原谅。”严之如走的急便未看清,连忙作揖赔礼。
幸好此刻在夜里,瞧不出夏雪妹脸上染起的飞霞,她的胸口尤如小鹿乱撞,一时之间不知该回什么,见顾昔娇出来,便小声道:“我原本是给嫂嫂送点心来的,谁料打了一地,我再回去膳房嘱咐他们重做。”
“不必忙,没什么要紧的。”顾昔娇想唤住她,却见她溜的似阵烟,再往严之如的脸上望一眼,只见他似一副失了魂的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