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能叫人这般记在心上,难道我不比她好嘛。”
“自然比不上夫人半点,否则眼下如何叫夫人收了侯爷的心。”巧倚只管劝慰,她晓得此事在王妍清心中也是根刺,又小声道,“新来的夫人到大太太那里问安去了,夫人眼下要不要也过去?”
王妍清绞着手上的绢帕子玩,懒洋洋道,“我去了才不好叫她们说话,还是先往老太太那里去请个安,聊两句吧。”后又吩咐,“你去把专为老太太做的点心端上,与我一道去。”
巧倚点头,而后先往外头去收拾,走出屋外又打发了一个小丫头往太太那里去瞧瞧情景。
而顾昔娇已是到了李氏的屋子,却见有一模样俊俏的少年正缠着她不知在说啥,似是亲密非常。
“嫡母,你倒是依了我呀。”夏子留似有些委屈的哼哼两声。
“这姑娘家也要去仔细瞧瞧,哪是什么人物都能嫁进国公府的。”李氏浅笑相劝,极宠溺的扯了扯他的衣袖,道,“这几日手上银子可还够花?”
“这两日我未出门,出门就见大红花轿,免得出去生气。”夏子留似有些委屈之意,又不服气道,“哥哥又娶了妻,为何我还不能。”
李氏失声笑出来,问:“你房里那两个丫头是招你了?”
“她们不好。”夏子留眉头一蹙,又不屑道,“丫头怎么能做妻,哪里配的,这才叫污了我们府上的名声呢。”
李氏只是嘴角微扬,又劝他:“你眼下年纪还小,待年纪到了自然要娶妻,也不过是明年之事了。”稍一侧脸见顾昔娇进了屋子,便让夏子留安生些,说:“还不快先拜见你嫂子。”
夏子留心中有事便显的有敷衍之意,随意拱手作揖,道:“新嫂嫂有礼。”又对李氏说,“我先回去了,嫡母好生歇息。”讫语便离了屋子。
顾昔娇对李氏作礼,恭敬道:“媳妇给婆婆请安。”
彩君稍打量夏子留那腔调就知他是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年纪不过十五,还有一个双胞胎妹妹夏雪兰,生母兰氏在他们五岁那年病逝,自此由李氏带大。
虽未认他俩为自己的嫡出子女,却也是对他们宠爱有加,从未凶过一句,银子更是没少花。
府里上下都说李氏贤良淑德,更羡那对兄妹好福气,叫夏赫亦是感激连连。
“他是你侯爷的兄弟。”李氏望着夏子留远去的背影对顾昔娇解释,又和蔼问:“可是用过了早膳?”
“用过了。”顾昔娇温温浅浅作答。
李氏叫人撤了桌上食物,就领着顾昔娇到里屋说话。
屋里的各样家什都是出挑精致的,摆放的也极大气,纱幔用的是云锦,那是内贡的缎子,正是去年顾府上贡朝庭中最贵极的佳品。
顾昔娇随着李氏与她在靠窗的榻上对面而坐,低眸看见面前案几上那盏金制莲花座便已猜出自己这位婆婆亦是讲究的。
下人端过清茶就福身而退,屋里清静一片。
“昨日可睡的好?”李氏先客套第一句。
“一切都好。”顾昔娇温声和气。
“我这里先派二个丫头和一个婆子过去伺候你,其它还有什么缺的就同你院子里大夫人要,如今是她管家。”李氏将府上之事缓缓相告,又说,“待你日后熟悉些了,也可分担她些,这一大家子的事情多则几十件,少则每日也有一二十件,确实耗神的很。”
顾昔娇未作他想,也不愿与谁争这个管家的位置,全当成客套话,她心里只惦记自己外头两间铺子和田里庄子上的事,只是眼下还未来的及出府去看。
“子卿娶妻虽有三年,却并无所出。”李氏长叹,打望顾昔娇一眼,又语重心长道,“如今有你过门,就盼能早日生下一儿半女,如此才算长久,亦是了却我一桩心事。”
这话说的正理,与顾夫人那套如出一辙,顾昔娇不觉得李氏是在给自己施压,反倒觉得她是真心替自己着想,只低头应下:“婆婆说的是,昔娇谨记在心。”
顾昔娇态度谦逊,特别是她说话时候的语气总是温顺细软,叫人听着舒心,李氏因此便对她多了一层欢喜,再有她一早就怀疑王妍清是个不能生的货,却又要霸占着凤巢不肯撒手,性子又是极可恶的,如今来了这样一位如花似玉的女子,总归能叫她少些骄傲。
另一头的王妍清也在暗骂李氏这个坏心眼的,千方百计想拆散自己与侯爷的情深恩爱,如今还想拿着新进府的顾昔娇当长箭来戳自己心肝,简直就是做梦。
可她这肚子不争气也是事实,如此一想就盘算着该如何再往夏子卿那里下点功夫。
是自己吃点药,还是给侯爷下点药,亦或是,没日没夜的忙伙忙伙,不然还能怎样呢。
正因想的出神便未注意到要进院子的顾昔娇。
二人面对面,差点要撞个满怀,幸而身边丫头双双拉住,才算免了一场相拥相抱。
先是顾昔娇对其款款欠身:“姐姐。”
“大夫人安好。”身边彩君及墨茶齐身作礼,一面打量王妍清,她今日一身藕色长裙,身上一概是镶玉的银饰,最挑眼的也只是她脖领那枚花形底座的翡翠,虽说低调却也奢华。
但比自家小姐,还差的远呢。
“二夫人安好。”巧倚也欠身作礼,暗想这新进门的可真够刺眼的,但身上衣裙虽撞色却又恰到好处,不显突兀反倒光彩夺目,通身的金饰在阳光底下生辉,胸前那长命锁的下缀也都是镶了彩玉,好不贵气。
可惜侯爷不喜这调调,只怕她是生的贵气却没福气。
但此事,谁又能真正知道呢。
立枝高望的白洁玉兰与落地而生的深红牡丹,不知谁更能过的轻松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