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府第二日,顾昔娇早早就起榻梳洗,她今日换下一身正红,袭一件品红的石榴长裙,头戴金丝镶彩玉的步摇及发簪,脖挂金锁项圈,手腕上各带一只金镯子,往李氏那里请安。
最前头离十步远有国公府上的婆子领路。
顾昔娇走中间,而彩君与墨茶袭浅粉色长裙紧随其后。
走过一处院子,就见里头有位袭布衣长衫的女子正往地里浇水,墨茶在顾昔娇身后解说:“那是侯爷其中一位小妾,府里属她最为乖巧,除了给大夫人请安从不出院子,整日里只会种菜浇花,听闻是侯爷之友送到府上来的。”
顾昔娇只听不言,继续往前走,又见一处院落,墨茶又说:“这院子共住两位妾室,平日里结伴同行,一个爱猫,一个爱唱戏,彼此有趣彼此消遣,但打架对骂亦是常有之事。”
彩君往墨茶那里打望一眼,低声笑道:“我说你可真有本事,竟打听的如此清楚,昨日花了多少银子?”
“也不费多少,你给我的那些都还未用尽呢。”墨茶面露俏皮之色,又正经道,“这叫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太太离出门前交待的,定要给小姐做好一切预备。”
彩君嘴角微搐,暗想难怪太太特别钟意她,果然是个人精。
顾昔娇轻叹,突然顿足不前。
墨茶诧异问:“小姐怎么了?”
“你们在母亲面前只能报喜不报忧。”顾昔娇严肃交待,口气温和却带着强硬。
“万一没喜可报呢。”墨茶脱口而出,见顾昔娇瞪着自己,连忙说,“我是怕小姐不肯下功夫。”
“你着什么急,这才几日就跟打仗似的。”彩君示意墨茶别逼的太紧,又话中带话道,“小姐是有分寸之人,既然入了府那便是府上人,自然晓得妻子的本份。”
顾昔娇虽未对夏子卿有情,却也晓得妻子所为,故未有驳彩君的话,只提步往前行,却在心中暗想着绝不伸手去讨宠。
欢心,情义,钟爱,若是能讨,这天下就没怨妇这类型了。
彩君及墨茶并不知晓顾昔娇心事,只当她已有了主意。
几人一路往前,途径府邸无限风光。
但见前头来了位翩翩公子。
墨茶赶紧小声道:“那是侯爷一母同胞的兄弟,唤夏子闲,至今未娶妻,但房内姬妾已有了五位,膝下无子无女。”
彩君微侧脸朝墨茶扫了一眼,深感佩服。
顾昔娇稍缓了缓脚步,对迎面而来的夏子闲浅笑,暗想他与夏子卿虽一母同出却生的不大相同。
此二人各有千秋,夏子闲更觉风流,举手投足带着一股子脂粉气,而夏子卿却是俊朗气概的很,修长身形虽瞧着纤弱却不乏轩昂,透着股强硬的冷漠。
前头婆子对夏子闲微福了福身,对顾昔娇道:“这是侯爷之兄,二公子。”又说,“这是侯爷新娶的夫人。”
夏子闲刚从李氏那里过来,此刻正有事要到府外去办,却也耐着性子打量了顾昔娇半日,恭敬道:“嫂子安好。”
“公子有礼。”顾昔娇落落大方回敬。
听闻自家哥哥娶了位极貌美的平妻,今日一见更是叹他好福气,又恨父母大人太过偏心,这模样这形容的该做自己房里人才是,偏生竟捞不到这好处,夏子闲心里气闷,便拱手作揖道:“我今日有事急着出府,待日后再去给嫂子请安。”
“公子客气。”顾昔娇浅笑,而即又提步跟着婆子往前行。
夏子闲盯着顾昔娇的背影许久,暗忖父亲大人是不是茶吃多了脑子不好使,哥哥已有正妻整三年,如此佳人不塞进自己怀里,竟又在侯府挖出个坑来。
把这样的美人给填进坑里,实在叫人很大不爽。
别说夏子闲不爽,夏子卿占了这天大的便宜却比他更觉委屈。
他昨夜也未在顾昔娇屋里过夜,也未去正妻屋里,只在书房睡了一夜,刚要出院子却见王妍清过来请他去用早膳,对他温柔恳切道:“侯爷陪我用了早膳再出府吧。”
夏子卿未有拂了她的好意,便去了她院里用膳。
王妍清夹了菜往他碗里放,问:“昨日秦公子带来那丫头该怎样安置,是单独给她一院,还是叫她与哪个共处一院?”
“哪里瞧不见的地方塞着就是了。”夏子卿言语的没有情绪,夹过一个包子到碗里,又加了一句,“别让我瞧见的地方。”
只因太像,故触景生情,叫往事历历在目惹人烦忧,这一次秦玉成是拍错了马屁。
王妍清一听夏子卿此言就以为他全心在自己身上,不自禁喜上了眉梢,却又小心翼翼拭探:“我看着她好像一个人......”
夏子卿闻言就丢下了筷子,冷声冷气道:“我还有事。”随即就甩袖大步离去。
正端着糕点进屋的巧倚见夏子卿沉着一张脸出去就过来问王妍清:“这是怎么了,侯爷为何好端端生了气?”
王妍清带些嘲讪的冷哼:“还不是碰到他心里头的伤了。”言毕也甩下筷子,一面拿出绢帕拭嘴一面往榻边坐下,愤愤道,“都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都三年了还不能忘。不过一个小丫头,也能叫他不自在成这样。”
当日夏子卿与御医之女亦是两情相悦,情深似海,谁知其中变故竟未能结为夫妻,一直都是某人心中之痛,而今又被人提及自然不高兴。
巧倚轻劝:“蓝小姐悔婚在先,叫谁遇上都不痛快,何况是侯爷这般人物,越发觉着失了体面......”
还未等巧倚言毕就听王妍清截住了她的话,厉声道:“那日他立在雨里求嫁亦是心甘情愿丢的体面,与旁人何干!”顿了顿,又嗤了一声,“她到底是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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