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厕所避避风头。悄摸儿走出教学楼,壁荷贴着墙根儿朝小广场右边的厕所挪。还记着早上女老师喊的二百米。偷瞄两眼大门处老严和刘梅站过的地方,祈祷俩人这会儿肯定去车上休息了,毕竟离考试结束时间还早。可现实残酷的扇了壁荷一耳光。老严笔直的站在原处,刘梅靠着花坛边儿坐着,离老严两步距离,不时开口交谈几句。
壁荷偷溜出教学楼的一刻,老严的目光就紧紧追了上来。担忧和愤怒冲昏了她的头脑,艳红的唇紧抿,拳头捏的吱吱响。
老严抬手示意,壁荷看着那双要将他拆吃入腹都不能解心头之恨的眼神,浑身一哆嗦,没胆子继续往厕所躲,抖了抖胳膊,硬着头皮往外走。
“真有本事!我前脚说完不许提前交卷,你转头给我滚出来了!你看看现在几点!”老严撸起袖子露出纤细腕子上的手表戳到壁荷眼前,恨不得把表戳到壁荷眼里去。
“来,你跟我说说,现在几点?”老严磨牙。
周围人不多,还有半个多小时考试才结束,等待的人三三两两窝在车里等着。
刘梅有心要劝,可想想壁荷明天还有一场,不好好说他明天还继续任性可就麻烦了,遂把刚要张开的嘴有闭上了。
壁荷没心思看刘梅,硬着头皮接受老严的怒火。
“你行啊!全省三十二个考场,每个考场二十八到三十二个人,将近一千名学生,你是唯一一个提前三十六分钟出考场的!”老严点着手表怒斥。“卷子做完了?”
“做完了。”壁荷小声回应,心理嘀咕,摆数据的确更有杀伤力,佩服佩服!
“做完了就能提前交卷了?检查好了吗?都做对了?”老严继续磨刀霍霍。
壁荷心想,八九不离十,都做对问题不大,可我不敢说啊。宝宝心里苦。
老严见壁荷沉默,气更是不大一处来,机关枪算是开了闸,一发不可收拾。
刘梅见高亢的声线引得周围人纷纷从车里探出脑袋,原本站周围聊天的人也都停下来,探身往这边张望,轻拉了拉老严衣摆。老严浑然不觉,继续唾沫横飞。
保安室大爷实在有些看不下去,瞟了眼可怜巴巴的壁荷,开门走出来朝老严道:“里头还那么些学生考试呢,别在这大声喧哗。”说完还怒瞪了老严一眼,才转身回去了。
老严瞥眼教学楼,又扭头狠狠瞪壁荷一眼道:“明天的考试要敢出岔子,你以后到办公室听课!”说完收了声,嘴唇又抿回一抹直线,静静站到原先的地方。
壁荷嘴角抽搐,心理既委屈又温暖。老严的关心是实打实的,从骨子里透出来能暖化人心的温度,包裹在坚硬的外壳下依旧柔软沁人。在漫长的人生里,这份炽热难能可贵,壁荷十分珍惜。所以,无论老严语气多毒,壁荷都愿意受着。
只是,真不是自己主动提前交的卷子啊,被监考老师误解在考场睡觉,所以被迫交卷,这要怎么解释才能不被老严打死?壁荷只能闭上嘴。
卫东考试过程还算顺畅,直到卡壳在最后一道大题。思索尝试半天发现无从解起,便回头反复将卷子检查了三遍,好在时间还够用。会做的都已经做好了,确保能答对的都没问题了,卫东把全部心思放到了最后一道大题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会的终归还是不会。揪秃了脑袋也研究不出个所以然,卫东有点泄气,收了笔拿起卷子往讲台走。一路扫过,大片空白给了他心底一点安慰。
交了卷子出门,碰上几个同校的学生也刚从考场出来,都是一脸萎靡。通了口气,最后三道大题解出来的寥寥无几。卫东无奈,想着老大近期突飞猛进的势头,应该能解个七七八八,一会儿问问他最后那题做出来了没,没个思路心理老惦记。几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相携往外走。
壁荷老远看到几个熟悉身影从楼里晃出来,心下顿时踏实不少。热情欢迎战友们归来,嘴角差点列到耳朵后。
老严瞥一眼壁荷,皱了皱眉没吭声。壁荷摸摸鼻子,笑容丝毫没有收敛。
几人面色古怪的看向壁荷,心理嘀咕,难道题目都答出来了,笑这么开心?
卫东看了看老严,又看向壁荷,心理大概有了普。老大可不是见人三分笑的主,估计是被老严虐了,看人来了跟见亲人似的,这是盼着给分担火力呢。
卫东默默走到壁荷身后,错开老严和刘梅目光,乖乖巧巧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