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

    查理和老贲去宝钢医院看了王菲，第二天，老金打电话给查理，说王菲走了。那时查理的生意做的已经有点风生水起了，他在班群里组织同学们捐了点钱，汇给了老金，算是同学一场，叔叔阿姨们给小朋友的一点心意。

    那时没有微信，QQ 应该也还没有，是BBS论坛之类的同学录。

    回到国内，连云要参加广交会，查理又被公司派回广州，去攻关两个大客户，珠江轮胎厂和宝丽轮胎厂，老贲跳槽到了昂立一号，做了大区经理，大家总也聚不到一起，一拖就到了十一月份，过了立冬，又快到冬至了。三个人终于在上海重聚，一起去了王菲的家，不对，是老金的家拜访一下。

    查理和老贲跟老金本来就认识，查理介绍了连云：“这也是我们同学，从珠海过来的。”连云第一次见到老金，他不知道老金知不知道他是谁。但老金跟他想像中的不一样，他以为老金最多是个高中毕业，没读过什么书的人，其实老金是华东理工毕业，人也很斯文。连云很想见一下王菲的女儿，但他不敢说。老金倒是主动，没有一丝的戒备之心。“小孩在爷爷奶奶家”，并拿出照片，在查理，老贲，连云三个人手里传着看了一下。“是不是跟王菲很像？”边说边忙着给大家冲茶，拿水果。又想起来，拿出另一张照片，“这是王菲最后拍的一张照片，是偸拍的背影，我搀着她的手在小区里走。”

    照片中的王菲穿着长长的风衣，帽子戴在头上，肩膀有点向下弯曲，很疼的感觉。连云一直笑着听他们说话，不怎么插嘴，可看着看着，心中一阵难过，眼泪就要流出来了。他怕自己会哭出声来，赶紧说：“我去一下洗手间。”强忍着，猝然站起身来，躲了出去。

    查理问了老金：“王菲葬在哪里？我们想去看一下。”老金说：“没有下葬，骨灰就放在这旁边的水仙寺。因为我还年青，孩子也小，葬了之后不能立碑，我们也不能去看她，大师就出主意说，撒点钱，放在庙里，让和尚每天念下经，超度一下。”

    “是呀，现在买个墓地也挺麻烦的。”“前几年这旁边的洋山，只要3万多块钱，现在已经卖完了。龟山那边新开了一个，已经涨到18万了，而且买墓地要民政局发本子才行的。”

    “寺庙里收费贵嘛？”

    “包了两万块钱的红包。大师还很客气，说，随缘就好，随缘就好。”

    “离这里远吗？”

    “不远，就在这边上，只有几公里。不过今天不是逢年过节，一般不给去的，怕对你们不好。”老贲说：“没事的，我没什么信仰，自己同学，有什么好怕的。”查理和连云也都表示，我们也没有什么信仰。“那我带你们去吧！”老金说。“不用，不用。”查理坚决地摆摆手，“你要去的话我们就不去了，这次打扰，已经很不好意思了，你给个具体地址我就行了。”老金送三人出门，走到门口，又想起来说，等一下，我看下家里有什么东西，于是回去找了几盒人参，茶叶，塞给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