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了周澜泱跟前,举起手里的物什,递到了周澜泱眼前,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的问道:“那你先回答我,这是什么东西!”
周澜泱脑子轰的炸开了!
避子丸!
怎么会在胤禟手里!
她几乎下意识的,便要上手去抢。
“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周澜泱扑了个空,胤禟收回了手中的东西,冷笑道;“好啊,那么一大瓶避子丸,你准备要吃到什么时候?”
周澜泱心头咚咚乱跳,蜷了下僵硬无力的手指。
胤禟掰过她的脸,双目通红,眼眶欲裂的怒道:“我想要一个你的孩子都想疯了,你却是这样回报我的?”
周澜泱无力的摇摇头,许多想要解释想要争辩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此时,她的心中却在无限懊悔,怎么不早些把这东西丢掉?怎么不早些丢掉?
“要不是你那个忠心耿耿的丫头拿出来,我都不敢相信,我的阿澜,竟然一直在吃这种东西。”胤禟在笑,可他的笑容不达眼底,在那张英俊阴柔的面容下显的那般可怖。
周澜泱咽了咽喉头,终于开口,却是哑声道“不是你想的那样的,胤禟,你听我解释……”
“你还要解释什么!”
胤禟勃然大怒,将袖笼里的一大瓶药丸砸到了周澜泱身上,他手肘一扬,打到周澜泱的胸前,将人撞翻在地。
“咳……”周澜泱捂着胸口咳了几声。
那些乌黑的药丸霎时像雨点一般洒在地面上,滚了几圈沦到了门边上,有些洒在周澜泱面前,她眼睛定定的看着,却痛的闭上了眼。
胤禟蹲下来,逼近周澜泱,声音低沉不已。
“阿澜,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让你为我生一个孩子竟是一件让你不齿的事吗?”
周澜泱摇摇头,可或许那弧度太小,也或许胤禟早已看不见她的争辩动作。
“我曾为了和你的未来,做过无限多的设想,却从未想过……一人在做,一人在躲。”
他起身,毫无留恋的转身。
“胤……”
周澜泱伸出手,想抓住胤禟的下摆。却又听见更惊悚的消息。
董鄂惠雅端坐在首座上,像看着流浪的猫狗一样瞧着周澜泱,那目光里充满了不屑和故作的怜悯。
“清漪院周氏在点心下涂抹堕胎药,致使刘氏流产,已有贴身丫头亲承罪过,新年不沾血,九爷宽厚,特令周氏下承德庄上反思省己。”
周澜泱缓缓的坐起身来,反问道:“什么叫贴身丫头亲承罪过?”
董鄂惠雅一笑。
看来,还不担心自己即将到来的凄惨处境呢。
“绣儿已经承认了,你命她在给刘氏的点心上下了药,她看着刘氏吃了后才回院子去的,然后你故作无事的出了门。昨晚半夜,我与主子爷回府时,刘氏刚刚闹肚子,原以为不是大事儿,可是没想到还是没保住孩子,满了你的歹毒心意!”
董鄂惠雅像讲故事一般,声音缓慢又动听。
“我便立即提审了绣儿,那丫头便什么都招了,还将你吃的那药都交了出来。你的贴身丫头一直伺候你,她既然能接触到你悄悄吃的药,更没有必要骗我们吧。”
兆佳氏高声喊道:“此事定有误会蹊跷!何不叫绣儿来对峙!”
周澜泱感激的看她一眼,笑了笑,也缓缓沉声问道:“绣儿在哪里?”
“你要对峙?”
胤禟双手负后,面对着的方向在高堂,而不是周澜泱。
“是。”周澜泱盯着他的挺直脊梁,道:“我要问她为什么害我。”
“好。”胤禟闭眼道:“传那丫头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周澜泱身上,只有兆佳楚宁在担心周澜泱时,却不经意的瞟到了刘氏。
她提着绢子捂着嘴角,眼底却似有一抹狠毒闪过。
兆佳楚宁的心突的一跳。
片刻之后,等来的却是下人惊慌失措,连滚带爬的喊叫声,
“不好了!不好了!”
“绣儿在柴房上吊死了!”
周澜泱一咕噜转过身,脚下却差点踉跄,她一把揪住报信的下人,恶狠狠的问道:“你说什么!胡说什么!谁死了!”
“狗奴才!大过年的,也不嫌晦气!”
董鄂惠雅怒骂一声。
胤禟则是一脸阴沉,浑身充斥着不尽的戾气,怒道:“不要命的狗东西!敢在大年初一给爷添晦气!给爷丢去后山喂狗!”
“不可能!”
周澜泱惊声尖叫道:“昨晚绣儿还好好的,怎么可能会死!”
说完,她疯了似的,拔腿就往柴房跑去。
一路上,她只觉腿如千斤压重,可越近柴房,她的心越是不安。
终于,她一边拨开那些看热闹的下人。
一眼就看见了绣儿。
她的傻丫头,悬在高高房梁上,一身脏污,灰败的闭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