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子早就具象而出给胤祺捅去了。
这个老五,平日不显山露水的,这回子搞什么捐银!平日也不见他这般好心过!
胤礽无法,可其他阿哥都表了态,他身为皇太子,再不有所言语,只怕要惹君父不满了。他转身,刚要开口……
“皇阿玛。”搞出这一捐银风波的正主这才慢悠悠的拱手行了礼,很是诚恳的拜倒:“儿臣惭愧,平日里也有些营生,竟不懂得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道理,今日被五哥点醒之后愧难以己,儿臣愿捐出白银二万两用以此行赈灾,请皇阿玛成全!”
“哈哈哈……”一直只是保持笑容却未答口的康熙仰天开怀大笑,连说三个好字。
“好好好,九阿哥能有此觉悟,也不枉朕一番苦心了。哈哈,准了!”
“谢皇阿玛。”胤禟连忙掀袍跪地。
胤礽气的牙痒,分明隽忖的一张脸貌此刻全如阴郁密布的晚天儿,难看的紧,一双深如幽海的眼眸更是蕴满了阴气。
他垂着头,冲康熙拱手,道:“皇阿玛,儿臣虽不如九弟富裕,可毓庆宫内也有许多赏赐,儿臣也想表表心,捐五千白银。”
“哈?太子爷才出五千?这不是骂人吗?”胤俄嬉皮笑脸的站了出来,冲老爷子拱拱手,十分讨巧道:“皇阿玛,您知道的,儿子亲娘去的早,没人爱没人疼,可是穷的很,这回既然五哥牵了头,儿子就出个两千两吧。可是极限了,皇阿玛别嫌少啊。”
胤俄一贯胆大妄言,从小到大没个正形,温禧贵妃还在时尚能约束他一二,生母一去,康熙觉得这儿子怪可怜的,对他有过几次放纵,不想便酿成了祸根,小时候与老九胤禟一道凑堆惹祸,大一些了,在无逸斋里气的先生吹胡子瞪眼,而后年长了,便有小十四加入进来了……
“十阿哥也别哭穷了,你有你九哥时常惯着,能苦到哪儿去?”康熙吹了吹胡子,睨了他一眼,也不与他计较,对于他的两千白银捐款也是照单全收。
而至于他口中太子五千捐银少了,康熙也像是有些不满。竟对胤礽说道:“毓庆宫已是不宽裕到要靠着朕给你的赏赐过日子了?”
对于看到胤礽吃瘪,最高兴的莫过于大阿哥胤褆了,他连忙出列,高声参道:“皇阿玛!儿臣出一万两!”
自古储君,立嫡立长,按理胤礽有的他都该有,可他比自己多了一个死掉的老娘,这一点就是胤褆无论如何比不上的,每每思及此处,凡是能有机会在老爷子面前给胤礽上点眼药的,胤褆通通不会错过。就如此次……
“儿臣这些年因战功得的赏赐虽不比太子毓庆宫,但好赖儿臣那福晋是个持家的,一年到头,府上许多结余,出个一万两并不觉着日子难过。望皇阿玛允准!”
胤褆一番话说的是气壮山河,豪情壮举。康熙平日里训他莽夫,今日瞧着,倒也觉得这个大儿子是个懂情义的,知晓记挂天下苍生。
“恩,直郡王也有心。”康熙眯了眯眼,笑的和善。
“皇阿玛,儿臣……”胤礽一急,才知那句毓庆宫赏赐还多惹了皇帝不快,本是为了哭穷显得自己心诚,不想皇帝却深觉堂堂皇太子在群臣面前抹了他的面子。
胤俄嘻嘻的笑,退回了朝列,还冲胤禟眨了下眼,胤禟回以默契一笑。
“皇阿玛,儿臣有一个想法,不知是否可行?”
“老四想说什么便说罢。”康熙将目光从胤礽身上收回,看着胤禛。
四贝勒依旧一脸平静,端的是一贯的稳重内敛,细细说道:“儿臣以为,既然诸位兄弟都有此意,是否该将人人列细于圣旨上,好让川陕大小官员乃至百姓都知晓我大清爱新觉罗家是记挂他们的。此等优渥殊荣,川陕当属头例。”
闻言,几位阿哥是表情各异,康熙想了想,答道:“四贝勒此言可行,命礼部着旨,陈廷敬亦一并带去。”
“是。”
皇帝又敲了敲御案,眉梢一抬,又说道:“今日几位阿哥能在此难关头,为老百姓慷以援手,朕很是欣慰,通通有赏。”
“谢皇阿玛!”
散了朝后,陈廷敬与胤禟便该出发了,皇帝留了他们又交代了几句,才放人离开,命他们午时在城门等候,胤禛会派人带去官银和圣旨。
而胤禛进南书房取圣旨时,康熙冷不丁的问了句。“今日朝堂上,你兄弟们都有表示,你为何不言?”
胤禛面无波澜,只拱手轻声答道:“回皇阿玛,儿臣已备了三千两,准备待会儿一起交到陈大人手上。”
“哦?”康熙停下朱砂,似不经意的瞥了一眼胤禛,“你提及该将皇子们的善举据以恩智,还要御史书记,如何自己就不想留个善名?”
胤禛轻笑,目光里亦是坦然,道:“儿子近日温读《增广贤文》,其间讲说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儿子”
康熙目光如炬的盯了胤禛好一阵,才说道:“朕知道了,你将东西带好过去吧。”
“是,儿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