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是沈惜言不明白,青鸢为何要为这点微不足道的小钱斤斤计较,他还真当有什么顶天的要紧事呢。
赵万钧端着“九爷”的架子,至始至终没碰那手提箱,他大手一挥道:“行了,我当是什么要紧事,明儿上汇丰银行存起来,以后不准提了。”
见青鸢还要说什么,一语未发的沈惜言忍不住出言道:“青鸢公子,九爷赏你的你只管就收下便是,九爷不缺这点钱,你这一大箱子小黄鱼现在还给九爷,倒还是个麻烦。”
沈惜言刚说完,赵九爷就看了他一眼,眼底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沈惜言吓了一跳,只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
然而在他身上,九爷可比他想象得要大度的多,他这话非但没惹赵万钧不悦,反倒让赵万钧心里头熨帖极了:小家伙前些日子还跟他生分着呢,现在已经能当他的面替他做主了,证明他把人捂热了不是?
赵九爷心情大好,直接扯了沈惜言的话头:“青鸢听见没,就按沈公子说的办。”
九爷的事,何时有旁人敢揣测编排?又何时轮的到旁人来指手画脚?青鸢着实心惊,目光在二人间来回片刻,便敛了目光道:“好。”
同青鸢一样,沈惜言也不明了九爷在想什么,他低声问:“我方才是不是说错话了?”
“你啊,说的都对,连我都得听你的。”赵万钧冲沈惜言笑吟吟道,说完还像逗小孩儿似地轻刮了一下沈惜言挺翘的鼻尖。
“九爷你干嘛呀……”沈惜言捂住鼻子往后退了两步,脸色涨红,睁大眼瞪着赵万钧,九爷怎么能当着旁人的面做这种动作逗弄他呢?
沈惜言眸中的惊讶和嗔怪糅合在一起,化成秋水汩汩汇进九爷的心海。
小少爷矜贵、面皮薄、不能追得太紧,这些他都记着,可只要这小家伙在身边,他便总忍不住想碰碰。
能让他如此爱不释手的,除了他摸了十几年的枪,也只有沈惜言了。
沈惜言心口还在怦怦跳呢,这时,身后的门帘又从外面被掀开,一个穿着军装的中年男人火急火燎地进来,“啪”一声冲赵万钧敬了个笔直的军礼:“我的少帅大少爷,可找着您嘞。”
赵万钧收了笑:“王副官?何事?”
王副官气喘吁吁说:“司令叫您赶紧回家一趟,外联部副部家的柳夫人和柳二小姐都到了俩钟头了。”
沈惜言心里“咯噔”一下,登时凉了半截。
这都叫什么事呀!和九爷难得相约一场罢了,竟如此阻碍重重。
赵万钧眉心微蹙:“她们怎么又来了?”
“这回柳副部也到了,怕是说媒来的。”
王副官这句话是背着沈惜言在赵万钧耳边说的,声音很小,可沈惜言就是莫名其妙听了个一清二楚。
一时间,窄小的屋子满满当当挤了四个大老爷们,沈惜言脑仁一痛,只觉得连空气都开始不顺畅了。
赵万钧直接回绝道:“跟父亲说,我没空。”
王副官为难:“司令说了,您要是不回去,他就亲自过来请您。”
赵万钧权衡片刻,转头对死死盯着他的沈惜言道:“你瞧,事赶事了。”
沈惜言还盼着赵万钧能抗争到底呢,没想到还是被个半道截胡的柳小姐给抢走了。
好好的期待转瞬即谢,他垂下眼睫,故作寻常道:“嗯,见家中客人要紧。”
“我先把你送回去。”
赵万钧想碰他,被他错开了,他言语冷淡道:“不用了,我在这儿吃些点心再走,你赶紧回吧。”
说完又补充了句:“别让人家姑娘久等了。”
赵万钧是什么人,怎么会瞧不出沈惜言眸中的失望?只是这轻重缓急还是要分的,柳家和他义父那边若是不在今晚处理好,恐后患无穷。
至于小少爷,以后好好疼回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