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夹杂着雨声发出细微的沙沙声,此时的空气仿若凝滞一般,让人呼吸都发紧。苏徽意起身半靠在窗前,他看着她,那张白皙的脸在光影里仿若半透明着,泪痕被照的极亮,可是一双眸子却带着决绝,像是恨不能即刻与他划清界限。
他沉默无声着,在这样寂静的时刻,连情绪的顶点都是安静的。他不知该说些什么,亦或在心里默认了她的话,是啊,这些错误的根源都来源于他,他从来都觉得自己可以掌握这一切,可至始至终,他都在妥协。
他觉得他已经崩溃了,那缕日光变得越来越充足,像是要将卧室都装满似的。隐约还是能听见风声,还有飞鸟成群的飞过,在檐下发出一阵阵的鸣叫。
这些声音纠缠在一起,让他的心更乱了。这一瞬倒像是不敢再看她的眸光,那昔日如秋水的眼眸装满了不屑与怨恨,看在眼里,仿若深深的桎梏。
他终是在这种无声中消磨了自己,像是忽而没了力气,“你想要什么?”
他将这句话说出来,便也真切的意识到,他们之间真的已经回不去了。沈蔷薇嘲弄的哼了一声,“我想要你给不了,又何必问呢?”
她紧紧的抓着手臂,像是再不能承受一般,将脸一撇,说:“我想起来了,我要那对蔷薇胸针。”
她原本以为他会在乎,可几乎是顷刻间就得到了他的回答,“好,我给你。”他说的干脆简洁,冷静的不掺杂一丝一毫的情绪,抬眼见她浑身都在微微抖着,嘴角动了动,才问:“你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它,是么?”
沈蔷薇眸光一顿,却还是倔强的说:“不然呢?你以为是跟你叙旧么?我还不至于那样不堪!”她说出这句话来,基本上是斩断了二人之间最后一丝的情意,可是却不觉得畅快,她明明就将那些恨意都宣泄在他身上了,可为什么会觉得心在绞痛呢?
像是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干一般,她觉得她站在这里,像是一棵枯萎的树,还没等到春暖花开,就提前枯败了,什么也不剩。
晨光中苏徽意的面容若隐若现着,他垂下眸子,那张俊颜上再不是怜惜的神情,转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沉着冷静,他缓了缓,才低沉着说:“我知道了。”
他说完,便掀开被子下了床,衣物原本都摆在旁边的小柜子上,随手拿起一件穿在身上,套上军靴,想要这样洒脱的走出去,可直到了门口,他还是顿住了步子,转头去看她的背影,在光影里纤细柔弱,那一头黑发披散在肩头,直到了腰际那么长。
他忽而忆起从前他闻过的那种香气,倒像是久违了。微垂下眼,将眸中的神情掩住,“蔷薇,我从前说过,是苏家对不起沈家,你想要做什么,都随你。那样东西,我也给你,亦或日后你还有什么想要的,我都给你。”
他说完便打开房门走了出去。沈蔷薇甚至连头没有回,那束光孤独的照在头顶,像是舞台上的追光,孤独热烈着。她忽而流下泪来,忍不住伸手抚上心口,原来即使将决绝的话都说一遍,心依然是痛的。
抬眼去看,窗外的天幕已经亮起来了,又要是难熬的一天了。她自打住进来以后便整日待在房中不肯出门,可事到如今,却十分的想要出去走一走,这样想着,便抹了抹泪,走过去按了电铃。
雨竹很快的走进来,看她的目光不免多了几分的疑惑,她也不去理会,只说:“我饿了,准备些吃的拿上来。”
她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眶红红的,像是一只委屈的兔子,而面容憔悴不堪,仿若在一夜之间就老了十岁。拿起梳子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梳头,又淡淡吩咐,“通知听差,等一下我要出去。”
雨竹原本站在门口等着,闻言虽说心内诧异,还是稳重的点了点头,出去准备了。沈蔷薇没什么胃口,却强迫着自己吃了一碗的粥,只是胃里灼痛,翻搅着难受。勉强的梳洗过,她又无心思打扮,便挑了件湖绿的洋裙来穿,站在镜子前照着,倒觉得恍如隔世。
自打婚后,她便甚少打扮的如此少女,此时一装扮上,看着与从前并无分别,只是眼中的神色褪去了稚嫩,更多的是冷漠。
听差已经准备好了汽车,她一路的走出去,院子里凉风习习,翠树成荫,空气中弥漫着花香,这夏日的景致与气味跟往年并无差别,她忽而就忆起了那句话。
物是人非,真的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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