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本想耐心地给行秋的老爹举一些例子,告诉他在璃月的历史上,同性之爱的事例汗牛充栋,不论是为帝王将相立传的史书里,还是描写市井巷陌的文学作品中,都有关于这种爱情的记载。
这不是什么外来的、新鲜的事物,和外国贿赂没贿赂提瓦特卫生组织没有关系。
但是,一方面,白术觉得说这些也大概率难以打动一个固执而自负的中年男人,另一方面,白术发现行秋老爹的思维是矛盾的。
根据白术多年的心理治疗经验,这种思维上的矛盾往往是治疗的关键突破口,可以挖掘出对方潜意识中的念头,这些念头往往发挥着当事人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作用。
于是白术问道:“您似乎对于其他六国的文化都充满警惕,可是为什么您还是希望送自己的儿子去外国留学呢?令郎刚刚告诉我,您希望他从璃月最优秀的大学退学,去申请须弥的高校。”
老爹沉默了。
正当白术以为治疗有了突破时,老爹却突然站起来撂下句“我在这儿跟你废什么话”后,摔门而出。
白术望着空荡荡的咨询室,意识到刚刚自己确实找到了关键的突破口,但对方过于强势,容不得自己的逻辑混乱被人这么直白地指出,所以他气急败坏了。
白术心中叹了口气:“看来是我操之过急了。可是,如果对方坚信自己是对的,不需要心理治疗,我就算循序渐进,又有什么用呢?
“只是可惜了那个叫行秋的孩子。人无法在出生时选择自己的家庭、父母、亲族,命运是多么的霸道而不公啊……对了,他是魈的大学室友吧?
“既然是璃月大学的学生,那么,或许有个人可以帮上忙……”
……
老爹这边,他气急败坏地摔门走出了咨询室后,正骂骂咧咧道:
“老婆安排的任务现在也完成了,什么狗屁心理医生,璃药的汤药都不会开,赤脚医生都不如,浪费老子一上午的时间。行秋!走,回家了。行秋!行秋?!”
大厅里此刻只剩下了阿桂和那个在前台写作业的小女孩,哪里还有行秋的影子。
阿桂不仅负责前台的接待工作,也是白术的实习生。他看到行秋老爹的状态,迅速在脑海中匹配了一番症状,暗自诊断道:“躁狂症!太典型了,这是位躁狂症患者!”
阿桂在心中默念一番“尊重、理解、接纳、关心、支持、帮助患者”的治疗准则,然后带着温柔而悲悯的笑对行秋老爹说:“您进咨询室后,令郎就出去了。”
老爹这才发觉——“坏了!”
刚刚老爹以为行秋得了绝症,着急忙慌地跑去了咨询室。情急之下,他忘记要看管住行秋。
……
几分钟前,行秋看着老爹进了咨询室。
虽然老爹说了很多胡话,但行秋顾不上考虑老爹又抽什么风了,只想着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透过不卜庐的玻璃大门,行秋看到路边那辆载自己来的豪车,车头上,美露莘造型的银色车标在阳光下反射着有些刺眼的光。
司机坐在驾驶室里,正低头玩手机。两个金链子保镖今天只来了一个,正倚着副驾的车门抽烟。
行秋把不卜庐的大门推开一条缝,蹲下后借用路边花坛造成的视线盲区溜了出去。
行秋在花坛的遮挡下蹲着走到下一个路口,拐弯后才敢站起来狂奔而逃。
又跑出了一条街,行秋气喘吁吁地躲进了一个社区公园。觉得这个地方一时半会估计不会被发现,行秋这才开始有精力思考下一步应该去哪儿。
身上没有钱,也没有手机,行秋甚至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如果找路人要路费或者借手机也大概率会被当做骗子而被拒绝。
但行秋对于现在所处的方位还是有概念的。
从这个社区公园出发去璃大找重云的话太远了,走断腿也走不到。
但是,这里离重云家武馆的距离虽然不近,却属于咬咬牙也能走到的。
昨天重云说了,这段时间晚上他会去武馆代课。那么行秋既可以在武馆等重云来,也可以通过武馆里的人联系重云。
就这么决定了,去重云家的武馆。
“重云,终于可以见到你了。”